“开饭啦!”伙头军大师傅敲打着铜锣,身后跟着几个推着餐车的伙头军。
停下车子,掀开大木桶的盖子,一阵羊肉的香气瞬间爆发了出去。
“开饭了开饭了!”
原本因为打了近两个时辰浑身无力,在营帐里躺尸的齐兵们一个鲤鱼打挺,鞋都没穿就端着竹筒跑了出去。
“哎哎,别挤别挤,说你呐,妈的,你挤着去投胎啊!”大师一勺子干晕了一个死命往自己身前挤的齐兵。
同小旗的几个同伴正要上前理论,但看到大师傅那双和自己大腿差不多粗细的臂膀时,识趣的把晕过去的那人拖了出来,拿起他的竹筒,默默跟在了队伍里。
营地里的喧哗声顿时小了不少,大家默默的排成队列,规规矩矩的开始打饭。
贾珲的营帐里,伙头军也送来了一桶已经煮的奶白的羊肉汤,甚至连羊杂也剥洗干净,一块煮了进去。
贾珲、鲁达和关胜、林冲、杨志几人也在,此时正打着绷带,稀里呼噜的往嘴里灌着。
贾珲四人吃着正香,鲁达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鲁大哥,怎么了?”贾珲放下了碗筷,抬头看着鲁达。
“啊,没什么,就是这次攻城,南面全都是老弱,哥哥也知道,他们是咱们的敌人,可我那棍子砸在那些满头花白的老人家身上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
鲁达有些沉默,看了看手中的肉汤,抬起碗来一口吞了下去。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来,小子,再给洒家来一碗!”鲁达伸手把碗递给了伙头军少年。
“哎,鲁爵爷!”少年一脸崇拜的看着大帐中的几人,幸好他爹是伙头军的大师傅之一,不然,就凭他十五岁刚入伍的年纪,又怎么会有资格来伺候这几位爷?
整个营地都已经传遍了,大司马大将军贾珲自不必多说,这场战争就是他指挥的。
剩下四个人也彻底在军中出名了!
鲁达鲁爵爷担任先登营指挥使,率领三千精锐从头到尾打穿了南军的防线,斩杀无数,更是先登打开南城门!
关胜、林冲和杨志三位更是大将军的直属千户,在这一战中身先士卒与数倍于己的元军骑兵缠斗,最终击溃了他们。
证明了大将军的慧眼识人,也证明了他们三个确实有资格做千户这个位置,甚至都有点屈才了。
吃饱喝足,伙头军少年迅速整理好碗筷,推着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将军的营帐。
四个人坐在马扎上,摸着肚子不愿动弹。
“鲁大哥,打完这仗,步军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马军的事情了,你是呆在这里还是回上都城?”贾珲问道。
鲁达睁开眼睛,思索了一下。
“洒家还是呆在这里吧,等兄弟伱打完了在一块回去吧。”
“好,那你们三个呢?你们三个这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呆在后方或者跟着继续打都行,你们什么打算?”贾珲点了点头,又朝着三人问道。
“启禀将主,我等还想继续上阵追随将主杀敌!”
三人连忙从马扎上站起身来,单膝跪地朝着贾珲齐声说道。
“成吧,胡九!去把咱家传的伤药拿出来,我军预计要后天才会出发,趁这几天再好好养养伤吧!”
“我等拜谢将主!”三人一齐拜倒。
“行了,一会儿拿上药膏,就回去养伤吧,我还要去大帐处理些事情,走了!”贾珲说完,站了起来就离开了自己的营帐,朝着太师府走去。
打了近两个时辰,全军上下都疲惫的要命,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战斗,比如谢勇的中军和跟着云瑜的辅兵民夫和伙头军,他们就没有参与战斗,所以在绝多数人都在营房内休息的时候,依旧有着一群人维持着大营的基本工作。
“马料之类的东西,那些逃跑的珲台吉并没有烧毁,在元庭的库房里还有一些,加上咱们自带的马料,务必要让咱们的战马尽快回复状态,我记得伙头军不是还带着一些大豆吗?一块给马吃了吧。”
“大将军,马料里面有大豆啊?”
“就马料里那五百石黄豆,分给八万匹战马和没有似的,把黄豆都给马吃了吧,反正咱们缴获的牛羊多,不缺吃食。”
“是!”
“大将军,损坏的兵器…”
“品相还算完好的就修修,损坏严重的就直接封存吧,叫上都大营赶紧把备用的武器送来,明日傍晚前若是没送到,叫他们试试。”
“是!”
正堂内,随军文官和小吏们进进出出,贾珲也在努力的处理军务。
旁边,云瑜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一脸惬意的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贾珲,唱起了悠闲的小曲。
“大帅,您也别闲着啊,传回朝廷的战报啊!”
听见那五音不全的小调,若是唱的好听也就罢了,唱成这幅鸟样怎么行?
贾珲连忙把写战报的工作留给了云瑜。
“啊?这不是主帅的…”云瑜越说声音越细,看着因为贾珲回头跟他说话,在桌上越摞越高的文书,良心一痛,还是要来了纸笔开始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臣云瑜、贾珲……”
嘣!
离弦的重箭划破月光,正中黑衣人的后背,正要翻墙逃离的黑衣人一声惨叫摔在了草丛里。
袁立从树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墙根。
“统领!”闻声赶来的几个侍卫也端着长枪赶了过来。
“来的正好,去,戳戳看死了没。”
袁立指了指草丛中一动不动的黑衣人,两个侍卫端起长枪,猛的刺向那人的大腿根,见那人确实不动弹了,袁立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