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命令,擂台上的这几人比完了就暂停一下,让各方主将约束好自己的队伍。”
“是!”
“求求你了,谭千户,谭大人,我爹是后军大都督,有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只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行吗?”
“艹你妈的谭季,老子可是宗室,只有宗人府和二位皇爷才有资格审我!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谋害宗室,等同造反!还不快把老子放了!”
陈佥事和吴同知已经一个不停的叫唤了一路了。
眼见着江南大营的驻地,城南大校场越来越近,吴同知口中的语言也从威胁一直转变到好言相劝和威逼利诱了。
倒是陈佥事一直保持着一秒五喷的速度朝着谭季大骂。
谭季也不生气,和几个死人计较什么?没有意义。
倒是秦镇抚一直挺安静的。
他虽然也是勋贵子弟,但他爹当年又不是和当今皇帝一条船上的兄弟,甚至连话都没搭上一句。
所以他家最硬的关系也就是和如今的绣衣卫都指挥使是睡过同一个大通铺的兄弟了。
可谁知道,如今绣衣的金陵千户所的千户,偏偏就是被自己那位身为绣衣卫大掌柜的伯父给断了仕途的。
怕他当场迁怒自己,在自己死之前再来上一顿暴打。于是秦镇抚果断的选择一言不发来应对这种事。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大校场。
此时,校场上的正兵们早就已经将队列整理好了。
谭季让人率先押送着陈佥事这位宗室子弟,自己则是回到了点将台上。
“撒开,撒开老子!”
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尤其是看到擂台上已经有手持宽面钝剑和水火棍的绣衣站在上面的时候,陈佥事挣扎得越发强烈起来。
“你们,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宗室,是宗室啊!”
“邓原你不得好死!”
绣衣押送不停咒骂的三个人来到了擂台上,往他们膝盖窝一踹,三人顿时就卸了力,被摁着肩膀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们才第一次仔细地看向往点将台。
这牙旗怎么不是邓原的?而且怎么还多了一面…
朱雀!
三个人顿时被掐住脖子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不是邓原想要杀他们,是大将军贾珲要杀他们啊!
不是,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勋贵和皇亲。你来军营前难道就不会提前传句话吗?我们就是两条腿都断了,爬也要爬过来给你撑场面啊!
这又不费什么事,就派人来说一句初一你会来江南大营点卯不行吗?
早知道我们也就不去鸾班了!
“大将军,大将军!家父后军大都督吴建业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把末将当个屁给放了吧!”
吴同知率先反应了过来,刚想膝行往前几步就被绣衣给摁住了,没办法,只能扯着嗓子朝着点将台大喊。
“放肆!你即是吴老公爷的子嗣,将门子弟。那就更应该恪忠尽守,遵循军律!
瞧瞧你都干了什么?每月初一的例行点卯都敢缺席!知法犯法,当斩!”
未等贾珲开口,站在旁边的邓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自从上任江南大营的总兵官之后,这三个人就一直和自己不对付,对着干!甚至后来竟然连装都不装了,月初和月中的必要点卯都不来了!
偏偏他们都是有背景,在非战时,自己这个总镇想要杀一个高级军官是必须要先上书五军都督府的。
偏偏那领头的吴同知他爹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后军大都督…
自己的上书全部石沉大海不说,甚至还收到过私下里的警告。
终于啊,今日终于能把憋了一肚子的气给撒出去了!
贾珲有些诧异的看着骂完之后神清气爽的邓原。
没想到啊,平日里一副不善言辞的老实人模样,现在看来这口条也不赖啊。
将这些杂念从脑海里斩断,贾珲看向了正跪着的几人。
“某家不管你们身份为何,有什么好爹!我只知道你们违反军规,今天的月初点卯你们没来,也未曾告假!
按律,斩!”
贾珲将手中的令箭抛了出去,落在了擂台上。
“等等,刀下留人!大都督,末将可是大齐的宗室!你不能杀我,我只能由宗人府来审判!”
“宗人府?来,睁开你的狗…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贾珲冷笑一声,将腰间的令牌和一道文书交给了谭季。谭季一路小跑到陈佥事的身前。
陈佥事探过头来,眼睛死死的瞪着那块令牌,又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张文书。
令牌上写着“右宗人义勇亲王-净远”。
这个还好,可下一张文书那就吓得陈佥事亡魂大冒。
“钦命敦煌郡公贾珲代行右宗人事
仅钦差整治江南大营用
过期不用”
下面则是上皇的天子之宝,义勇亲王陈净远的王印与右宗人大印。
完了!
陈佥事绝望的瘫坐在地,再也没有往日飞扬跋扈的风采。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上皇被你们蛊惑!我可是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