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平静地叙述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当那些人祈祷的时候，他就将注意力投射了过去。
看到了西部牛仔号上发生的一切。
可秦政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他的力量还没奢侈到能够肆意浪费到去救几个小角色。
更重要的是，秦政需要那些人将哭泣天使带回帝国疆域。
哭泣天使影响了西部牛仔号的命运，让上面的船员放它自由，把它带回人类文明，让其再次拥有机会壮大起来。
秦政则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哭泣天使想要利用智慧生物重新壮大起来。
秦政想要哭泣天使的本源，想要切断它们的命线，为弑神计划做准备。
有些牺牲是不得不接受的，例如西部牛仔号上的船员。
银河中有很多地方发生的事情远比这些人的性命要重要。
秦政冷漠地看着那些哭泣天使杀死那些无辜的冒险者，任由他们的残躯被转化成哭泣天使。
唯一做的事情，就只是在事后，将死者的灵魂带走了。
也许有人无法接受这样的残忍，认为秦政就应该一个不落，拯救每一个人。
可这就是上位者的残酷一面。
电车问题能够困扰的只有普通人，而上位者考虑的只能是大多数者的利益。
在一个又一个决策中，总有人会被当成牺牲品。
但丁没有去询问自己的主君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祂下令，而他服从，如此便够。
当那节将他们送往地狱的车厢被暴力破开，让他们看到光明的时候，他的忠诚就已经永世献给了至高的神皇。
那些狡诈的人会有一千万个让他背叛神皇的理由，但忠诚的理由一个便足够了。
是祂拯救了那趟列车上的自己，也是祂让无魂者有了价值，成为了被人敬畏的猎魔人。
若是神皇不值得被信任，那这个宇宙就绝无可以被信任的存在。
“我还是没有明白陛下让我前往开普敦星系的原因。”但丁凝重了片刻，才再次开口。
“哭泣天使一直存在，我们可以压制它一时，却没有办法永远压制它。所以我想要让伱彻底解决掉它，哭泣天使从某种情况上来说已经不算是一个种族，而是一种病毒模因。因为它们已经没有文明，生存，繁衍等概念，存在的唯一的目的散播哭泣天使模因，如同病毒那样无上限的繁衍壮大。哭泣天使，其本身已经成为宇宙的一个异常了，人类要想安稳，就必须清除掉这些异常。”
“可母体是不可被摧毁的，我要怎么做？”
“母体确实不可摧毁，但我们并不需要摧毁，只需要将其同化，扭曲就可以了。哭泣天使是介于亚空间和现实的生物，一旦只留存最后的母体，就会变成真正意义上不可摧毁，我也没办法摧毁哭泣天使的母体，但我能把它和其他东西同化掉，让其变成别的东西。你是帝国最强的无魂者，足以同化母体模因，彻底斩断哭泣天使的命运。”
“同化哭泣天使的母体？那样能做到吗？”
“这个假设是人类联盟末期提出来的，我已经仔细复盘过了几次，觉得有大概率可以做到。所以我才让你前往开普敦星系，计划让你彻底解决掉母体。“
“那我和哭泣天使同化，不会变成雕塑吧？？”
“不会，你拥有着现实的身躯，所以你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注视而化为石像。相反，同化掉哭泣天使的你，可以掌握哭泣天使的量子态，只要你不被观测，就能拥有任意快的速度，甚至可以将别人同化成你。”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随意。”
“为什么陛下会想着杀死哭泣天使呢？虽说母体有些难以解决，但只要封存起来，就不会有任何的危害。”
“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这样的原因，但丁。”秦政伸手在空中一划，狂风越发地猛烈，吹动了地面的沙子，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但丁看到了令人惊惧的一幕。
在那些风沙的下面，是无数白莹莹的骨头。
数量庞大，数不胜数，只知道触目所及，全部都是。
难以想象有多少生命惨死在这个地方，才能造成这样的地狱。
“天府星系所有生灵都被杀死了，有一些是被审判之刃号释放的灭魂波动摧毁的，也有一些是被登神者血祭的。我们脚下所站的，就是当初血祭的地点，数百万生灵因此而死，一座城市也化为废墟被风沙掩埋。哭泣天使在众多敌人中微不足道，但它却和它们一样古老，不可摧毁。”“|人类可以击败它们一次，两次，三次，但它们总能崛起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若一场斗争中，只有人类会死亡，而它们却只是损失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那它们就会无所顾忌，只有让它们也出现死亡，它们才会恐惧，人类才会迎来真正的未来。”
“哭泣天使只是一个尝试，你的无魂者本质是清除这个世界一切异常的最佳手段，我们击败它们，再将其同化，抹去它们的意志，若是能够成功，便是人类弑神的开始。”
但丁流露出错愕的目光，主君的话充满了疯狂。
统一银河，征服群星已经不足以满足祂。
纵然是那些永恒的诸神，祂也不打算放过。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注视着地面的累累白骨。
在混乱的末世，人命比草芥还要廉价。
整个种族如同一块大蛋糕被那些古老的存在肆意抢夺，毫无尊严。
或许正是如此，才促使了神皇诞生出要清除诸神的疯狂。
“我们真的能做到吗？？”但丁的语气中带着忐忑，“诸神的力量过于强大了，它们永恒不朽，连时光也无法摧毁它们。”
“做的话，就有机会成功。不做，就百分百失败。没理由，若是文明的命运最终都是毁灭，那为何不放手一搏呢？？放心去做吧，我会在关键的时刻帮助你，同化哭泣天使的母体，这将是一个开始，摧毁永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