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看着单反显示屏上定格的画面:面容俊秀的少年坐姿端正,一手捧书一手轻轻翻页,垂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让他多了几分光影朦胧的诱惑,在他背后是湛蓝的天空与绵羊般的白云,而旁边则是略微虚化的肩并肩凑在一起低头打游戏的男孩女孩。
“……”
不知为何,楚子航从这画面中看出了几分萧瑟凄凉,好像有人被排挤在外了。
可新房秀明的构图明明是以看书的少年为中心才对,怎么显得他有点多余了。
“拍的不错。”
“谢谢。”新房秀明欣然接受这句称赞,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个高岭之花一般的少年眼神好像变冷了一点。
“让我瞅瞅。”路明非见状伸手示意自己也想看,因为是经过迪士尼乐园的站点,此时车厢内人有点多,师兄这刚起身的功夫座位就被人占去了,他担心旁边的社恐大小姐被陌生人吓到,只能坐在原位守着。
“请便。”新房秀明做了个请的手势,身为摄影师能让自己的作品被大众喜欢,让模特满意,就是最好的赞美。
“咦,这拍的还真是……角度清奇哈。”路明非在看到照片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心想好端端的结伴出游怎么变成小团体玩孤立了,小脑瓜子飞速运转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绘梨衣瞥见他手上抓着的单反摄影机,因为见识的电器实在不多,还以为是新款游戏机,凑过来想看看有什么游戏,结果恰好路明非将画面放大,两个人快要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占据了她的视野。
不是游戏?
眉眼如画的女孩儿明眸闪烁,重新缩回脑袋操控着马里奥钻水管。
因为有些虚化的缘故,路明非和绘梨衣的相貌并不清晰,所以他也没有要求对方删除,甚至还想让对方把照片洗出来给自己一份,但是又不好直说,便客套一下:
“那个,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新房秀明看了看路明非手中的摄像机,眼神突然就有些复杂了:“我是一名自由摄影师,在业内有一点小名气。”
“哦哦,那你到时要拿这些照片去杂志投稿吗?”
“是的。”男人压了压帽檐,虽然他自称是一名自由摄影师,但他与多家媒体都保持着深度合作。
在东京有许多地方是禁止拍摄的,唯有取得授权的摄影师才能拍照,而他恰好就是拥有多项授权的摄影师,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歌舞伎座。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等照片洗出来之后我会寄一份给你们,就当是谢礼了。”在名利场沉浮过一段时间的新房秀明看穿了男孩的心思,正好这周末他就要举办自己的个人摄影展,可以欢迎这三位异国他乡的小客人来捧场。
“那就多谢了。”路明非大喜过望,痛快地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此时列车缓缓减速,停靠在舞滨站,他们得下车了。
新房秀明的目的地并不是迪士尼乐园,所以他挥手告别三个美丽的少男少女,看见那个打扮成男孩子模样的绘梨衣用指尖捏着路明非衣服下摆时,还摇头晃脑地感慨了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
他要在西船桥转乘东京地下铁东西线,去神乐坂附近大名鼎鼎的赤城神社,那里有一位在网络上认识的友人正在等他。
那位友人是个喜欢歌舞伎的孩子,梦想是有一天能登上被誉为歌舞伎剧场中的王座——歌舞伎座,在那里完成一场艳惊四座的曲目。
赤城神社拥有七百多年的历史,在江户时期曾遭遇一次严重大火,主体损坏严重不得不重建。而在1945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又因为遭受战乱之灾使得社殿全毁,后来经过多次整建才得以保存至今。
而之所以那位友人会选择在这里见面,则是因为他自称有着和赤城神社类似的经历,都是在毁灭中重获新生,都曾因为某次重大事件更改了姓名。
以前的他叫什么犹未可知,如今的他名为——风间琉璃。
长辈离世,回乡吊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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