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
傅辞翊攥紧了拳头,朝楼内唤人。
禾氏出来,温声开口:“傅大人若想动手,咱们这些人完全不是对手。还望傅大人看在与芙凝以往的夫妻情分上,不要来打搅她。”
此刻的傅辞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他急切想要见到颜芙凝,两下便推开拦路的伙计,冲进酒楼。
傅北墨等三人立时跟上。
他们将酒楼上下两层,连同后院全都搜寻了遍,竟寻不到颜芙凝,就连彩玉的身影也无。
见他们出来,禾氏又道:“闺女确实不想见大人,大人回吧。”
此刻的颜芙凝带着彩玉在街上。
彩玉问:“小姐,咱们怎么出来?是觉得姑爷会追来,出去躲躲么?”
颜芙凝淡淡一笑,眸光轻转:“他不会追来的。”
在御花园所见,的确是才子佳人。
彼时的他笑得多愉悦,如此他不会追来。
微顿下,又道:“主要得买笔墨纸砚,酒楼名该写一写。”
如今只有她自个动手写了。
纸得多买些。
“彩玉,往后别称呼他为姑爷了。”
“我知道了。”
主仆俩边走边聊。
忽然,听到彩玉肚子咕噜一阵叫,颜芙凝噗哧笑出声。
“今日真是傻了,都这个点,咱们还没吃饭。”她拉了彩玉的胳膊,“我请你吃好的。”
瞧自家小姐言笑晏晏,彩玉心里难受得紧,眨眨眼逼退泪水,点了头。
傅辞翊沉默着站在酒楼门口整整半个时辰。
任凭傅北墨他们怎么问伙计,无人肯说颜芙凝究竟去了哪。
直到傅江骑马过来,禀报:“公子,夫人晕过去了。”
傅辞翊这才离开。
禾氏忧心与丈夫商议:“婉娘妹子晕过去了,此事咱们要不要告诉闺女?”
“断就得断个干净。”刘松嘱咐伙计,“都给我警醒着,方才傅大人没来,可明白?”
伙计们称是。
都是年轻人,又都是京城本地的。寻常时候,哪家权贵抛弃糟糠之妻的事,他们也听得多了。
故而一点就透。
颜芙凝带着彩玉在外头用饭,饭后去书肆购买文房四宝。
等她们回到酒楼,已过了未时。
刘松指着大堂旁的屋子:“闺女,今后我与你婶婶就住前院,后院给闺女住,彩玉陪着闺女同住后院。”
“到底是后院舒适,前院人来人往的,怎能住人?”
“怎么不能住人了?你婶婶都把屋子收拾出来了,再说了夜里我可以看管着酒楼。”
他更要提防傅辞翊偷偷来寻人。
禾氏笑着出来,拉颜芙凝去他们屋子瞧。
眼瞧着屋子收拾得干净温馨,颜芙凝应了:“委屈叔叔婶婶了。”
“傻孩子,这怎么算委屈?”禾氏含笑帮她把耳畔的发丝捋好,“咱们是一家人。”
又聊两句,颜芙凝带着彩玉回后院。
房中,彩玉收拾行李,颜芙凝则摆开文房四宝,开始书写酒楼招牌。
从下午一直写到天黑,几百张字里头终于挑了一张出来。
趁着用晚饭的间隙,颜芙凝拿给刘松瞧:“叔,先前想要他帮忙写来着,一直没有机会开口。今日这字是我自个写的,您看能不能用?倘若不能,咱们请人另写。”
刘松接过大字,连连颔首:“能用能用。”
他还想着若是傅辞翊的字,他得撕毁,断不能挂在自家酒楼的门楣上。
——
夜色暗,月光昏。
傅府倒是灯火通明。
却没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午间那会,婉娘哭得伤心,后来得知儿子儿媳在新婚夜就写了和离书,气得她昏厥过去。
好在后来及时醒来。
此刻的饭桌上,婉娘拧着眉头,压根没有用饭的心思:“辞翊你是真出息了,新婚夜就写了和离书,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