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先出去!”
陈锦华虽然很想拿起一张櫈兜头砸过去,却死死压住心头怒意,挥退手下。
因为杜笙只是来协助调查,何况发生械斗前对方就在警车上,算起来连嫌疑犯都不是。
这手下要是真敢动手动脚,那接下来等待他的,最轻都是被投诉到停职。
这也是陈锦华看到师爷苏这张脸,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原因。
他盯着杜笙,目光锐利道:
“你最近在江湖上很红啊,怎么样?要不要我盘下你的底?”
杜笙放下茶杯,不得不说这里的奶茶很赞,泰然自若应道:
“阿SIR,凡事都讲证据啊,而且香江是有人权和法治的,你一直问我这方面的问题,这让我很困惑。”
这会儿连师爷苏都有些侧目,就别说现场几位差佬了。
有句话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陈锦华也皱起眉头。
平时他们拘回来的字头话事人,要么暴脾气硬怼差佬,要么为了壮威风直接撂狠话,聪明点的就让律师来应付,从没见过这么滑的。
现在连对方身份确认这一步都难搞,别说后续的约谈、警告,甚至拘留48小时了。
当然,他们可以将今晚死战的两个社団头目抓起来。
但问题是没多大作用啊。
不说发号施令的是眼前这位,对方派人来交一笔保释金,那些头目轻轻巧巧又出去了。
陈锦华沉住气,冷声道:
“你知道今晚天庆街那边闹得多严重吗,死伤达三百人,更不要说公众财产与店铺的损失!”
“还有你的手下,肆无忌惮动用汽油瓶、燃烧罐这些违禁品,真以为能逍遥法外?”
杜笙两手一摊,反正对方没抓到证据,一推二五六:
“阿SIR,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且外面发生械斗时,我就在这里坐着了,
更别说我是做正经生意的,天启公司每月流水过百万,怎么可能落魄到去混字堆是吧?
你这番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啊,所以别开我玩笑了。”
杜笙一副云淡风轻,还微笑与陈锦华对视,神态轻松自在。
“很好,今晚我有大把时间,慢慢陪你聊!”
陈锦华死死盯着杜笙,语气阴沉。
这小子滑如泥鳅,还有师爷苏这扑街在旁,他知道今晚大概率拿捏不了对方,但恶心人还是可以的。
而此时,丧波正带着一大批手下返回堂口,看到沿途被砸毁的场子,脸色铁青:
“东莞仔这个冚家产,连湾仔都不管,竟然派人来偷袭?”
“阿杰,打电话问问细虎他们,拿下七条街没?”
眼下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快的话按理已经拿下几条街了。
而且东莞仔还不知死活分兵,派出三四百人马冒险踩进来,可想而知留守湾仔的能剩多少?
撑死不到五百人!
他甚至怀疑东莞仔能不能养九百打手,因为这个数字单单每月粮饷就得两百万,更不提其他开支了。
所以,这五百人马也得打折!
丧波不信自己七员大将带着一千多人出动,几乎碾压的兵力还拿不下对方!
然而还不等阿杰打通电话,一名小弟急匆匆赶来汇报,气喘吁吁:
“大佬,大事不妙——”
丧波目光瞬间阴鸷下来,骂道:
“劳资还未死呢,报丧啊,有事直说!”
那小弟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喘气,急声道:
“刚刚瘦猴传回消息,说他们在告士打道发生车祸,伤了九十多个兄弟,当场挂掉五个。”
“细虎哥勃然大怒,带着剩余人马继续杀向湾仔,结果——”
丧波脸色猛地一沉,怒道:
“别罗里吧嗦废话,直说结果!”
那小弟咽了下唾沫,有些忐忑却硬着头皮道:
“结果洪兴早就严阵以待,我们一条街都没打下来!”
砰!
丧波一脚将那小弟踹翻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
“你他吗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千一百人打五百人不到,结果连一条街都没打下?
你是不是想说细虎、火狗全都是废物?”
那小弟从地上爬起,诚惶诚恐:
“大佬,这都是瘦猴亲信传回来的情报,我不敢隐瞒啊!”
丧波死死压住狂暴怒火,吼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小弟支支吾吾,已经不敢再说下去,否则自己铁定要进医院。
“说!”
面对丧波吃人的可怕目光,小弟快哭出来了,却不得不咬牙道:
“细虎哥、鬼马哥当场被砍死,明哥重伤昏迷,火狗哥与瘦猴哥也不同程度受伤.
最后由于差佬介入,战场打不下去,我们的人一部分正在返回,一部分被拘回差馆了。”
他这明显算是挑着好的报了。
真要说自家人马被打散,正在溃逃而回的话,只怕这会儿已经被踹得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