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赵大人’几个字令那大怒的门坊一下愣住,他探头往前一看,就见不远处的马车。
赵福生的脑袋从马车内探出来:
“将门打开,我直接驾车入园。”
门坊的脸‘刷’的变得惨白,下意识的点头:
“是。”
赵福生此前来办过双鬼案,定安楼的下人对她并不陌生。
那门坊慌张喊来其他人,一起将大门拉开,正担忧赵福生要收拾自己时,却见车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坐回马车上,接着车辆驶入园中,扬长而去。
他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车辆进入定安楼园林之内,将本来已经准备歇息的其他人惊动。
管事刘林听到车辆声音疾速起身,赶到大楼门前时,正好见到停靠在楼前的马车。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随意闯入别人家的私宅——”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身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待她站稳后转过头,赵福生的面庞映入他的眼帘中。
“赵大人!”刘林惊呼了一声,接着面色大变,脸颊抖动,正要上前请罪,赵福生举手将他止住:
“我临时起意,过来看看。”
刘林见她神情平和,不见恚怒,惊惶不安的心这才慢慢落回原处:
“是我有眼无珠,没将大人马车认出来,大人不怪罪我就好了。”
将请罪的话说完,刘林又道:
“我也听说了大人前来宝知县的事,本以为大人会歇息在徐府,所以事前没有半点儿准备,如果大人早让人通知消息,我定派车辆接送大人——”
“不要这么麻烦。”
赵福生摇了摇头:
“我是有事过来看看,之后会歇息在镇魔司中。”
“那怎么行——”
刘林正要说话,赵福生将他话打断:
“上次鬼案后,我住过的房间没人进去吧?”
“没有。”刘林连忙摇头:
“大人吩咐过,谁都不许进出,如今整个二楼被封印,就连之前破损处都无人修葺,平时也派了人手看管。”
他是楚王亲信,替楚王守定安楼数年,办事周到,赵福生听他这样一说,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准备上去看看。”
“只是房舍如今还没有打扫,恐怕——”刘林有些为难,赵福生笑了笑:
“无妨,我只是看一看,不久就要下来了。”
他见赵福生不怪罪,连忙也陪笑:
“那我替大人提灯照路。”
“不用了,我一个人上去,你们就在下头等我。”
两人说话功夫,正好有见机的下人送来灯笼,赵福生顺手接过,不再与刘林多说,转身便上楼。
仆从们目送她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处消失,刘林紧绷的心弦这才一松,伸手抹了下额头汗珠,这才令众人立即去准备热水、食物。
……
赵福生上了二楼之后,就感觉到了一种浸入骨髓的阴寒森冷之感。
这是高阶厉鬼散发出来的可怕威慑。
正如定安楼的管事刘林所说,二楼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楼梯的扶手、地面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地面没有留下过脚印。
她迳直往上次所住过的房间走去,房门已经上了锁。
赵福生以鬼臂将锁捏开,推门进去——灯光将屋里照亮。
与屋门相对的窗户破裂,映入远处与江水相邻的园林。
屋里空荡荡的,上次意外冲入楼内的鬼车不见影踪。
赵福生一见此景,先是一惊,手中的灯笼都差点儿掉落在地。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此地虽说不见鬼车的影子,但有明显的厉鬼存在的慑压之感。
鬼会隐匿,在有形与无形之间自由的切换形态,所以她看不到鬼车的存在,不等于鬼车不在这间房屋之中。
她想了想,将手里的灯笼挂在一侧,接着将地狱展开。
‘叮铛铛——’
时空鬼铃的气息被她稍一乍现,屋内阴风大作!
‘嗒、嗒、嗒。’
马蹄的声音响起。
昏黄的灯光下,屋内半空中似是有尘雾翻滚,一个漆黑的鬼马头率先出现,接着现出马车、驱车的青袍厉鬼,紧接着鬼车,一并出现在房屋之中!
屋内气温瞬间陡降。
“果然还在这里。”
鬼车失去金铃之后停摆,靠停在了定安楼中。
鬼马不安的扬了扬蹄,却并没有再往前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