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张希卯沉声低喝,体内却突然传出一声破裂的声响。道人狰狞的表情猛然一窒,愕然的目光落向自己的腹部。
寒风穿过这个前后通透的窟窿,哪里还有半分道基金丹存在的痕迹。
张希卯的身躯如同一尊龟裂的瓷器,骇人的裂纹在皮肤和械骨上同时蔓延,在雨点的敲打下片片剥落。
“.”
没有多余的言语,张希卯扯动破碎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眼中的落寞只存在了短短瞬间,随即却被如有实质的恨意取代。
“道佑龙虎,祖庭永存!武当永世不得翻身!”
轰!
张希卯身影崩溃消散的瞬间,山门牌坊在剑光中轰然坍塌。
陈乞生踏剑冲天而起,直奔那座位于山峰最高处的恢宏道宫!
天师府提举署前,等候在此的张清礼遥望着远山夜色,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直到那道锋锐无匹的剑光落入眼中,他涣散的眼眸方才缓缓重新凝聚。
“阳玄师弟,你来了。”
铮!
似乎被这个称呼触怒,剑光毫无停滞,拉出一道狭长光焰,直奔张清礼的头颅而来。
就在此刻,一道序三层次的庞然神念陡然出现,如同一面大网张开,将飞剑困在半空。
“如今你已经改换门庭,确实不该再用‘阳玄’这个道号了。”
张清礼无视面前颤动嗡鸣的飞剑,眼神坦然直视陈乞生。
“陈道友,贫道奉崇诚大天师之命在此等候,将一些话转告道友。”
张清礼稽首一礼,说道:“第一句,天师张希卯于山下阻拦,并非天师府授意。”
“第二句,当年天下分武,龙虎山也是被新派众势力推到前方的替罪之人,如果不是事不可为,龙虎山也不愿与武当为敌。”
“最后一句,今日让你上山,是张崇源命中该有此劫,也是天师府与伱了断今世因果,消弭仇怨。如果陈道友愿意放下陈年旧事,天师府愿意协助道友开发武当遗产,重启老派道序,挽救道门颓势。”
铮!
张清礼话音刚落,头顶飞剑猛然挣脱束缚,从他的鼻尖前毫厘处坠落,直直插入地面。
陈乞生漠然迈步行来,探手拔出长剑,在与张清礼并肩之时,脚步一顿。
“你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还有人愿意出手庇护你。”
张清礼嘴唇微动:“陈道友,物竞天择,这是天意,也是道法。”
“你们龙虎山张家人,真是烂透了。”
陈乞生撂下一句轻蔑讥讽,和张清礼擦肩而过。
扬臂起剑,斩开提举署两扇紧闭的大门。
轰!
殿门倒塌,山巅的寒风呼啸灌入。
昏暗的道殿内,一道身影盘坐在高台上的蒲团中,身躯上缠绕着一圈拇指粗细的锁链状道祖法器。
“台下何人?!”
肃穆的声音回荡在道殿之中。
陈乞生抬脚跨过门槛,凝望着高台上垂头散发的张崇源。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虎山大天师,如今却已经沦为阶下囚。
甚至连自身性命都成了宗门与外人和谈的交易品。
“你就是那个叫陈乞生的龙虎叛徒吧?”
虽然身陷囹圄,但张崇源眉宇间那股凌人的傲气却依旧不散。
“也对,如果是让李钧上山,那他们可就没有脸面在亿万道徒面前继续称师做祖了。只有让本道君死在你这個曾经的龙虎山门人手上,他们还能勉强能留点可笑的颜面。”
迫害自己师父,逼迫自己叛出宗门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陈乞生此刻的心绪却异常平静。
嗡.
斩魔诛邪咒浮现双臂,细碎的灰烬飘散而出,被神念托举,漂浮
“张崇源,你为什么要下令栽赃陷害我师父?”
陈乞生自己当然不需要这些答案,但他觉得自己的师父需要。
“你的师父?”张崇源皱眉反问。
陈乞生眼中寒光渐盛,手中长剑颤鸣不止,一字一顿道:“孙鹿游。”
“谁是孙鹿游?”
铮!
一道剑光呼啸斩出,将台上之人的左臂斩断。
“武当真气?看来你已经拿到了赵衍龙手里的东西,倒是有些气运和机缘,勉强算个不俗之人。”
张崇源对掉落一旁的断臂视若无睹,眼神睥睨陈乞生。
“不过,那孙鹿游又有什么不俗之处?如果没有,本君何须记他,杀他又何须什么理由?”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