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不会是说那个建造圣城的所罗门吧？”黑袍巫师话音沙哑，就像树根在扎进岩石，令人听着心中发麻。
“那是圣·所罗门，不是我要说的这个。”教皇说话节奏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素·罗。”白袍巫师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眼睛如同纯蓝清澈的湖泊，“陛下，恕我直言。”
“在东方用语中，他的名字应该读作——罗素。跟所罗门的音调完全不一致。”
他说话的声音，也像春水一般，温润得仿佛能滋养万物。
即使他在反驳，也让人生不起气。
“你是一位智者，梅林阁下。”教皇看向白袍巫师，这引来了黑袍巫师的一句冷哼。
教皇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你也应该听过那边的一句话：”
“橘生南则为橘，生于北则为枳。他在东方的名字，在西方肯定要不一样的。”
“受教了。”白袍巫师微微俯身，好像已经被说服。
教皇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上帝的预言中，所罗门会来到这里，建立一座圣城。”
“但是，这座圣城中，巫师、骑士还有牧师，都是仆人，只有炼气士才是人上人。”
“我坚决反对这样的规则，这样的所罗门不是圣者，而是一个暴君。”
教皇的宣言持续了很久，白袍巫师一直微笑着听着，但是黑袍巫师没多久就甩手离去了。
“抱歉，陛下。”白袍巫师站起来，欠身说道：“我的兄弟最近火气有些大，请您原谅。”
教皇脸色并不好看，他旁边的骑士已经拔剑站了起来，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骑士脸色通红，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但是剑就仿佛粘在鞘中，半分都拔不出来。
“……”教皇脸色愈发阴沉，过了一会，他突然微微一笑，散去脸上阴霾，“没有关系，这都是小事。”
“希望伱的兄弟不要在接下来的事情上意气用事就好。”
“我会劝导他的。”白袍巫师说完，身体骤然消失在原地。
叱嘤——
剑鸣声响彻整间会客室，骑士手臂颤抖，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陛下，是属下无能，竟不能——”
“好了。”教皇又换上阴沉的脸色，红袍上的金光仿佛都被血一般的颜色浸染，显得黯淡无光。
会客室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只有教皇的一对金瞳悬在半空。
“梅林的法术更加强大了。”
“不许将这里的一切向外透露，我们还需要这群巫师，不能先内讧。”
“属下明白。”
会议室外，黑袍巫师用脚掌拍打着地面，一脸不耐烦。
终于，一团空间波动在他身后出现，白袍巫师笑盈盈的从虚空中跳了出来。
“你跟那个虚伪的家伙交谈完了？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直来直去的不好吗？”
“直来直去不容易看出对面的虚实，毕竟他们跟我们打了这么久的内战，突然想要合作，绝对有猫腻。”
白袍巫师脸上没了笑容，接着说道：“看来，东方的罗素，给他们的压力确实很大。”
“压力很大，他们会好好合作的吧？”黑袍巫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回道。
“不，他们很有可能会投降。”白袍巫师嗤笑一声，“别忘了，他们变脸的速度，高卢人，呵呵。”
“应该不会吧……”
“肯定会，只要我们顶不住，他们绝对会投降。因为那个教皇是个智障。”
“是因为他没发现我是个智者的缘故吗？”黑袍巫师眼睛突然发亮。
“……”白袍巫师语气停滞，稍微缓了缓才说道：“不完全是。那句东方古语的原话叫做——”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那个蠢蛋估计连‘淮’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句话出自《晏子春秋·内篇》。”
黑袍巫师听得一脸懵，他现在突然在想一个问题——
纠结自己是不是智者，还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