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琛没有解释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事儿的,他只是大步往前走。
所以虞幼鱼也没有问,她不是那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她认为倘若有一天余琛愿意说,那他自然会讲。
俩人就这般穿越汹涌人潮,一路走进了皇宫。
过洛水时,黑白戏袍,漆黑脸谱从余琛血肉里长出来。
凭着这幅曾经需要躲躲藏藏的装扮,如今他却是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了那巍峨皇城。
——时至今日,判官之名,在大夏朝廷,再也不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江湖屠夫。
而是拯救了整个大夏的“国士”。
这是仁德王入宫以后,办的第一件事儿。
昭告天下,“判官”者,国士也,凡大夏疆域,无处不可去,凡大夏国民,皆以礼敬之。
算得上是前所未有了。
进了皇宫,金銮殿上。
仁德王周秀、接过宋相权柄统御龙骧军的贺子秋,还有掌控占天司的南神君正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余琛径直带着虞幼鱼走进去,心想着先等等,等他们谈完再说,就自顾自在旁边坐下,听了几句。
这才听明白过来。
——这仨商量的,原来是皇位的事儿。
如今大夏,虽然局势安稳下来,但实际上却是百废待兴。
先不说那些朝廷里的破事儿,就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摆在大伙儿面前。
——谁来当皇帝?
启元帝自然是不可能了,他就剩一枚神薹,时日无多。
而剩下的皇亲国戚里,也就仁德王堪当大任。
但他也是绝不可能留下来的。
毕竟他把秦泷当做救兵搬回来的条件,就是他自个儿加入那海外离宫圣地。
要是这会儿突然反悔,说不回去了,离宫那群脾气火爆的剑修恐怕能直接杀进大夏把他五花大绑回去。
而除此以外,大夏剩下的皇室血脉里,说句难听的……就是完全不堪重用。
三人商量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最后说来说去,听得余琛都不耐烦了,嘟囔了一句“就不能不要皇帝吗世界又不是没了皇帝就不会转了”。
三人立刻惊悚地看向他。
后者连连摆手,示意自个儿就是随口一说。
但实际上吧,因为脑子里有上辈子的记忆,余琛还真不觉得非要有那么一个“皇帝”才行。
可他这么一说,显然给三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未曾想到的方向。
他们当真了。
竟真的在那儿商量起来。
余琛懒得等他们商量完了,直接问周秀秦泷在何处,得知了答案以后,带着虞幼鱼找人去了。
此时此刻,来自离宫的秦泷正在御花园里盘膝而坐,吐纳修行。
这吐纳着,突然睁开眼,眉头紧皱,喃喃自语:“这大夏所在,与东荒洲都是一方天地,同沐日月,为何天地之炁就这般稀薄?
在此吐纳一天,却比不上东荒洲任何一个角落吐纳半个时辰。
当真是……事倍功半。”
这般嘀咕着,秦泷目光突然一凝,看向那御花园入口的方向。
却见那判官正带着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美艳女子,缓缓走来。
秦泷赶紧站起身,拱手行礼招呼。
后者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秦泷听完了以后,眉头紧皱,“无归禁海?那地方某倒是有所听闻,当初某和师弟渡海之时都是绕道而行,阁下去那般禁地做什么?”
余琛摊了摊手,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虞幼鱼。
秦泷顿时感到疑惑。
——这个女子他有印象,可她虽从一开始一直都跟着余琛,但实际上没什么存在感,脸上又笼罩着茫茫黑雾,看不到真容。
秦泷自然也不甚在意了。
这会儿余琛一指,他才细细打量起来。
可这不看不要紧,越看,秦泷却越是觉得眼熟。
“秦公子,这不过才两三年功夫,就已经认不得妾身了么?”虞幼鱼话语里带着玩味,开口道。
与此同时,她故意将自个儿的气息泄露了一缕出来。
且看这声音一出,一向面不改色的秦泷,顿时像是见了鬼一样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