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船在大祭司面前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陶眠在和李风蝉争论糖饼好吃还是咸饼好吃。
“饼当然要吃甜的,”陶眠是无比坚持的糖派,无论是饼粽子还是豆腐脑,必须是甜的,“不然怎么吃?”
“甜饼好奇怪,”李风蝉的眼睛眉毛鼻子皱在一处,“热的甜饼里面的糖都化开了,黏嗒嗒的,又烫。”
他们俩像小孩子斗嘴似的,围绕这么个小小的话题,争论不休。
薛掌柜不想靠近他们任何人,免得被认作是一伙的,丢人。
阿九倒是笑眯眯地从他们中间挤进来。
“我喜欢甜饼刷咸酱欸。”
陶眠和李风蝉同时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她。
这下阿九也加入战局。
三人一路说闹着,还不忘买这买那,什么都要尝尝。
全场消费由薛掌柜买单。
等几人从长街头逛到了长街尾,又转回来的时候,发现沈泊舟已经从大祭司那里离开了,就在方才他倚靠过的那棵大柳树下面等待着其他人。
“小六!”
陶眠最热情,隔着好远和他招招手。六船走上前去,与其他人会合。
他的眉目之间有疲色,嘴角挑起的笑看起来也有些勉强。
陶眠看穿徒弟的疲累,望着他关切地问。
“如何?大祭司实现你的心愿了么?”
六船有些沉默,良久后才点点头。
“过程有些波折,但结果大抵是好的,”他笑着,不想让其他人担心,“只能说,不愧是大祭司。”
李风蝉没什么心眼,很为沈泊舟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大祭司看着太年轻了,我还以为是这镇子的人在忽悠我们呢。”
阿九一双明眸,望望陶眠,又把视线落在沈泊舟身上。
她心思聪敏,知道这愿望实现得肯定是不如人愿。
不过六船不想提,那么就没有必要把人逼到死角。
于是她眉眼弯弯,也顺着李风蝉的上句,说些恭喜的话。
“很好呀。陶郎不要,小风蝉也不要,我还担心,这宝贵的机会就要被浪费了呢。”
阿九和李风蝉的态度在沈泊舟的预料之中,但他真正挂心的是师父会怎样。
没想到,陶眠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蛮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白嫖的机会,不能说放就放,便宜了别人。”
“我……”
六船有些迟疑,但陶眠对他笑笑,安抚着他的情绪。
“走吧,我们还要回去,把桐山派掌门的位子拿下来呢。”
几人又恢复了方才相谈甚欢的气氛,最后除了薛瀚和陶眠,另外三人手里都提着各种镇上的特产。
六船手里提的当然全是师父的。
陶眠无物一身轻,跟薛瀚潇洒地辞别。
“薛掌柜,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桐山,就此别过吧。”
薛瀚哂笑。
“你急什么?试剑大会尚未结束,薛某尚且要停留一两日。这可是吴掌门的邀请,总不好让人家难做。”
陶眠听他这么说,苦着一张脸。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命运真是待我不公。”
“别抱怨了。明天表现不好,我就把你裁出局。”
“生活索然无味,杠精评价人类。”
“……”
他们在客栈订了房,阿九说,不如今晚就不要赶路了,等明天起早赶回桐山也来得及。
其他四人听她这样讲,都觉得有理,也就回客栈歇下了。
是夜。
陶眠在房中燃起油灯,平躺在床上,手中是一本薄薄的经书,催眠神器。
他读完第一行,就有了困意。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叩了叩,一道朦胧人影映射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