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发现自己好像是与和谈绝缘。
从天劫前就是如此。
每次师姐委托他去找暴怒的宋一镜开启和谈,结果永远是以宋一镜**门下大弟子作为终结,真正的和平从来没有降临过。
这既让王洛意识到一切和平的根基都是暴力,也让王洛对和谈一事多少存有些先入为主的印象。
而不久前和余小波的和谈,更是让这份印象变得根深蒂固。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张家家宴,明明主角并不是他,结果却还是重蹈了历史的覆辙。
随着月央人斩钉截铁地说出深恶痛疾四个字,和谈基本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王洛看向张富鸿,后者自然也是惊讶万分,却终归不乏应变之能,先是一笑,而后故作轻松地开口。
“对旧世余孽深恶痛疾啊,这份坚定的信仰真是令人深感佩服,几位要不要先去鄙国金鹿厅也这么喊上两嗓子,讨个彩头?”
众所周知,金鹿厅两代主人都可谓旧世余孽,那月央人闻言顿时语塞,随即才疾言厉色道:“不要偷换概念!祝望的国主,乃至尊主大人,虽然生于旧时代,却在天劫之后,与旧世做了最郑重的切割,所以……”
张富鸿闻言,眉毛一扬,便要反唇相讥。
王洛却打断了话头,说道:“所以才得到了你的认可,让你没那么深恶痛疾?需不需要我代表她们向你说一声谢谢?”
月央人听后,更是张口结舌,不多时就面色涨红,显然是羞恼已极。
此时,他身旁的同伴则接过话头,正色说道:“初代定荒元勋,绝大多数得道自天劫前,但随着大律法的编织,他们纷纷放下了个人得失,丢弃了旧世道统,成为新时代的奠基人……”
王洛问道:“所以我哪里不新了?是我的个人修为超越了元婴大限,还是我违法乱律,不守规矩了?”
“你修的是旧世之法!真元运转,神念波动,尤其这肉身气血……”
王洛追问:“修旧世之法就是旧世余孽?哪本书里规定的,说来听听?”
“……”月央人再次语塞,“这,这道理根本不言自明,何须狡辩……”
“不言自明的道理不配称为道理,少拿村规来丢人现眼。”王洛摇摇头,“我在祝望境内行走至今,时日已然不短。而与旧世做了切割的两代金鹿厅之主,都没对我的存在说半个不字。反倒是你们作客异乡,却比谁都热衷于异端裁判。”
说完,王洛郑重强调:“我是灵山山主,是此次茸城拓荒的先锋,将为仙盟五州百国率先撕裂荒原,坐镇凤湖之畔,是拓荒大略的核心所在。而你们却要污蔑我是旧世余孽,要对我深恶痛疾?”
顿了顿,王洛语气更加严厉。
“百年前,月央的西北拓荒遭遇惨败,全赖仙盟百国鼎力支持才终于顶住了荒潮反卷,然而荒毒的侵蚀却在后续百年时间里,长期存在于定荒城周边的各个角落。期间,甚至不乏生人化荒,反噬亲友的惨剧!几位受邀来茸城观礼,却对拓荒的核心人员大放厥词,是否可以假定你们就是潜伏于世的荒魔,而体内的荒毒已经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