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我这一辈子遇上你……咋不早点遇上你……
回过神来,刘香兰连忙帮助纪元海省钱,不让他给自己多花钱。
“买啥衣裳,扯布回家做就行了,鞋子我也能自己做,都不用买现成的。”
纪元海被她在三坚持,买了两块布,买了针线。
纪元海给王晓红买了奶糖,又想买其他的时候,被刘香兰阻止了。
“这些就行,这些就够了。”
“元海,这些真的就够了,可千万别再花钱了!”
骑车回去的路上,出了县城,路两旁都是青纱帐,刘香兰便仗着没有人看见,双手紧紧抱着纪元海的腰,靠在他身后小声地笑。
一不小心还笑出了声。
纪元海疑惑:“你笑啥?”
“元海,你待我真好。”刘香兰说道。
“傻了是不是,我让你进城换户口,可都是为了我顶在前面,我还不能给你安排妥当?”纪元海问道。
刘香兰却不想听这些,她抱着纪元海的腰,感觉就像是七八岁的时候抱着自家门前的树。
那时候,爹娘都还没饿死呢,树上还有着树皮。
她当时就抱着树啊,对着爹和娘笑。
爹说他会做木匠,到时候等自己出嫁的时候,就把这棵树砍了,给她做个大花轿。
当时爹和娘笑得多开心啊,自己也抱着树傻笑。
跟现在抱着元海的腰一样。
元海啊元海,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也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好。
刘香兰抱着纪元海的腰,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直到距离小山屯还有几里路,她跳下了自行车,让纪元海先回家。
纪元海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将王晓红叫来。
递给王晓红一颗奶糖。
王晓红抓着奶糖,翻来覆去看着蓝白相间的大白兔,对纪元海说:“好看,谢谢元海叔叔给我画纸。”
纪元海见她这样,猜测应该是从来没吃过奶糖,便伸手剥开。
“含着慢慢吃,一会儿软了再嚼着吃。”
这孩子营养不良,又没吃过甜食,急着吃说不定弄出满嘴血来。
因此纪元海让她慢慢吃。
王晓红含着大白兔奶糖,奶香味和甜味渐渐扩散在嘴里面,眼睛也慢慢明亮起来。
她忍不住跑到纪元海身前,说道:“元海叔叔,真好吃啊,这是啥呀。”
“这叫奶糖,就是糖块啊。”纪元海说道。
“这就是奶糖啊,它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王晓红问道。
“用糖和牛奶做的。”纪元海回答。
“怎么这么好吃啊,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真好吃啊!”王晓红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高兴,在纪元海身边跑来跑去,嘴里面欢呼着好吃,一会儿又唱起来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刘香兰回到小山屯,到了纪元海家外,隔着篱笆看到王晓红绕着纪元海又唱又跳,是自己也很少见过的欢喜景象,也是不由地怔怔看了一会儿。
一时间竟升起一种错觉。
这要是自己家,这要是自己回家有多好。
随后,刘香兰就为这一抹错觉内心自责不已:荷苓这样善良有文化,干干净净的大姑娘,才是元海的媳妇。
我算个啥?哪有这样的好福运?咋能这样想?
就算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刚才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刘香兰也感觉自己是罪大恶极,心里面对不住纪元海跟陆荷苓。
当天晚上,在纪元海的指示下,刘香兰炖了鱼,忍痛用油炸了知了猴,还把肉跟豆角炒了一盘,柿子跟鸡蛋炒了一盘,再加上咸鸭蛋,咸菜,赫然已经算是六个菜。
除此之外,还有白面馒头。
纪元海跟陆荷苓说了一下大概情况,陆荷苓听到事情顺利,也欣喜不已,又催促刘香兰和王晓红好好吃饭,都别客气。
纪元海给刘香兰、王晓红买布做衣裳的事情,陆荷苓也是点头赞同。
“刘姐在外面帮咱家的忙,可得穿的好一些,别让人瞧不起。”
“晓红也是,这么大了,整天就这一套衣服,也是不好。”
刘香兰的心放下来。
她知道陆荷苓心地善良,但是也怕她多想,更怕她误会了,耽误了跟纪元海的感情。
既然陆荷苓也赞同,刘香兰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给自己、王晓红做新衣服和鞋子了。
“对了,元海,我户口迁走了的话,生产队这边没什么麻烦吧,会不会不允许,或者王家干什么事情,毕竟我原来还是王家的儿媳妇……”刘香兰小声询问。
“过两天吧,你去找七大爷说一下户口变动的事情。”纪元海说道,“七大爷应该不会难为你,再说了这件事,咱们这里本来也没有难为的余地。”
“至于说王家,按照咱们国家的规定,王金盛死后,你跟王家没有关系,就已经是事实上离婚……如果不是现在的时候,换一个时候,我得支持你告王家,分走一些家产。”
刘香兰点点头,这才放心。
“那等到刘姐上班之后,每天就是走着去县城来回?这多累多辛苦啊?”陆荷苓说道。
“倒也不是,元海说了,那个小铺子里面给我留一个能歇息的地方,赶上雨雪天气,我就不回来。”刘香兰解释,“要是平常的时候,我早起一会儿去县城,傍晚再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