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倒是铁面无私,对姚哥说的话一点也不放过:“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好人?”
“他手拿撬棍,就这么一下一个,打断我的手跟腿,就用了三下!”姚哥说道,“公安同志,你们应该也知道,用棍子把人的手跟腿打断,但凡心不狠,手不狠,心里面有任何一点含糊,都不可能做到。”
“他就这么痛快利落,就把我的手脚给打断了。”
“你们说,他能是一个好人吗?”
公安同志果然对纪元海投来几分怀疑的目光。
这位自卫反击,的确是下手又狠又准,根本不是寻常人应该有的情况。
纪元海说道:“这些事情其实都可以解释,我原来是种田的,力气比较大,他又拿着刀子要杀我,我比较害怕,所以打他就重了一点。”
公安同志立刻找到他话里面的问题:“你是种田的?你哪个公社的?怎么能来省城开店铺?你的钱哪里来的?”
姚哥看到这里,忍不住咧开嘴,露出快意模样:“是啊,你怎么来的?你说的清楚吗?”
纪元海提醒公安同志:“你们有什么问题,咱们到派出所单独说,我都可以解释清楚。”
“现在当着这个罪犯的面,你问我太多私人的问题,我感觉不合适……”
公安同志们点点头,随后都一脸疑惑地看向纪元海。
这年轻人,有点离谱啊?
他说的这话,怎么好像是对于我们公安的工作条例还挺清楚的?
清楚这些事情的,要么是跟公安有些关系,要么就是被抓起来过的老油条吧?莫非他也是老油条?
公安同志们开始辛苦奔波,纪元海倒是没有奔波,到了派出所之后,先把整个事情的口供录了一遍,再之后便是有公安同志询问他的疑点。
主要是姚哥现在是一脸明知道自己活不了,要尽可能带着别人一起死。
不光是把皮三猴子、自己手下给供出来,甚至就连没多大关系的道上混的也都供出来。
纪元海更不用说,被他多次强调,下手极为狠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公安同志便循着他的话,一方面抓捕皮三猴子,姚哥手下、道上混的等人,另一方面对纪元海这个证人,也追问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前科,有没有犯罪事实。
公安问什么,纪元海就如实说什么。
“你是怎么从公社的社员,来到省城的?要来干什么?”
“我考上了省大学,我是来上省大学的。”
公安同志的表情有点绷不住:这么一个哐哐几棍子打断歹徒手脚的狠人,是省大学政法系的大学生?还是个文化人?
“你既然是上省大学的,为什么又来开花草铺子?”
“我是周末才来开门赚一点学费钱,其余的时候都是不开门的。”纪元海回答道。
“你开花草铺子的钱哪里来的?”
“我爱人陆荷苓的爷爷给的,他给了我们六千块钱。”纪元海回答道。
整个问话记录问完之后,公安拿着给所长看了一下。
所长看着直皱眉:“按理来说,我们不应该对人问得太多,但是这个纪元海——还是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是省大学学生,还有他的钱财是不是真的是别人赠给的。”
“领导,现在都夜里了……而且咱们的同志都在奔波着抓人,要确认怎么也得明天再说。”
所长点点头:“那就等明天再说。”
“注意一下对待人家的方式,请人家帮忙留下配合调查,不是强制拘留。”
“如果真的是大学生,那就闹误会了,咱们也好说话。”
公安小声说道:“所长,我感觉他说话四平八稳,有理有据的,好像不是说的假话,有点水平在里面。”
所长则是说道:“那个刚抓来的,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一死,开始乱咬人了,你看看他一个人都不保,全都咬出来,真是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起死。”
“咱们也得考虑,就这么一个乱咬人的疯狗,这个纪元海亲手把他擒住,他肯定是极度仇恨纪元海,所以他不断攀咬,诬陷纪元海,更有可能是事实。”
“这件事一定要慎重。”
公安点头:“是,所长,我们一定会尽可能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纪元海被领到一个单独的屋内,虽然没有被戴上手铐,也没有被关押,但是不能擅自离开吃喝拉撒都要喊人报告一声。
公安也没难为他,只是耐心跟他说,等明天确定了纪元海的大学生身份和赠钱这件事是真的,就可以回去了。
现在的情况,一方面纪元海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自卫反击人。
另一方面,他等于是被姓姚的举报了,身上有财产来源不明,身份不明这些疑点,需要配合一下调查。
这也是为了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纪元海点头听着,跟公安提供了自己的班级,让他们不要去找校领导,而是去找辅导员沟通交流这件事,以免扩大了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