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额奖金的刺激下,东城兵马司内部上下齐心,一起投入到缉捕行动中。
为了创业增收,烟花巷成了重点关注对象,褚明绍甚至派专人在那边蹲守,看到有人捣乱,立刻跑回来报信,好派人去抓捕。
抓回来的闹事者大都认罚,他们既然能去烟花巷取乐,自然不缺银子,一百两银子对百姓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商贾和勋贵子弟们来说,就是毛毛雨。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好对付,那就是在京城做宫的清流名士,他们既缺银子,又喜欢喝花酒,喝多了还喜欢争风吃醋。
一旦碰到这些人,就够林云头疼的,他们既没银子,脾气又倔,被打之后,还记仇。
尤其是那些穷御使,他们正为找不到弹劾对象而发愁,现在有了林云这个靶子,那就向他猛烈开炮吧。
…
这天中午,林云正在东城兵马司衙署内处理公务,有内侍进来向他宣旨,天子召他御书房见驾。
林云对此早有准备,要说他在东城兵马司闹出这么大动静,天子绝不可能不知晓,召他去问话也是早晚的事。
跟随内侍走进御书房内,林云没能看到戴权的身影,他在心里暗自好奇,老内相不在陛下身边,难道是外出传旨去了?
至德帝没有坐在御书案后,而是坐在里间的暖炕上翻看奏折。
林云快步上前施礼道:“小臣林云拜见陛下。”
至德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抬头瞅了林云一眼,道:“起来回话。”
“谢陛下。”
等林云站起身后,至德帝抬手敲了敲面前一大摞奏折,黑着脸道:“你一个小小的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竟然有这么多朝臣上表弹劾你,你可真是了不起呀。”
“陛下,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臣既然想在东城兵马司位置上做出成绩,自然会得罪人。”
至德帝:“哦,那朕来问你,你向扰乱秩序的人收取赎金,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回禀陛下,那些不是赎金,而是嫌犯上交的伙食费。”
“伙食费?有一百两银子一餐的伙食费吗?”
林云忙道:“可能是下面的人多收了一点,陛下如果不满意,我回头就让人作出调整。”
至德帝惊讶地道:“莫非你还想要接着收?”
“陛下,五城兵马司是个清水衙门,士卒和吏员每天的工作量很大,收入却最低。小臣自知兵部没有多余的钱粮供应,只能在不违反律法的情况下,搞点创收以鼓舞士气。”
林云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双手奉上,道:“这是收取伙食费的帐册,每一笔收入和开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请陛下御览。”
一名内侍走上前,接过林云手里的帐册,摆到至德帝面前。
至德帝伸手打开帐册,仔细地翻阅起来。
过了片刻,他合上帐册,冲林云道:“你可真行,才去了东城兵马司五日,就帮他们净赚一万多两银子。”
林云忙道:“回禀陛下,这是刚开始,收入会多点,以后那些人都守规矩了,这钱自然就少了。”
至德帝:“你给別人发赏钱,为何自己却一文不取?”
“为了避嫌,这个主意是臣出的,自然不能从中谋利。再说,臣也不缺这点银子。”
至德帝自嘲地笑道:“朕到是忘了,你还是个赚钱好手。”
顿了顿,至德帝又道:“御使弹劾你的奏章未必就没有道理,若是对扰乱治安之人处以罚金成为定律,必将导致五城兵马司的职能转移至抓人罚钱上面来,长此以往,必成大患。你回去之后,立刻取消这项恶政。”
林云忙道:“小臣尊旨。”
至德帝又道:“轩王日前向朕建议,将京营人马裁撤一半,你觉得此事可行吗?”
林云忙道:“臣对京营的情况知之甚少,不敢妄议。”
至德帝不满地道:“你在左武卫也呆过不少时日,怎能说对京营没有了解呢?”
林云正感觉为难时,却见一名小内侍快步走进来,冲至德帝禀报道:“启禀陛下,林如海大人在殿外求见。”
至德帝忙道:“快宣林卿进来。”
林云闻言则愣住了,“林如海几时回京的?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至德帝又冲林云道:“你先回去吧。”
“小臣告退。”
林云缓步退出御书房,他刚走到殿外,就看见戴权陪着身披大氅的林如海迎面走过来。
他忙迎上前施礼道:“叔父,您是何时回京的?”
林如海微笑道:“刚回来,老内相说陛下召见,我就先来此陛见。”
林云还想再问几句,戴权上前打断他的话,“云小子,陛下还在里面等着林大人,你有什么话还是稍后再同林大人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