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不想深究罢了。
反正,他也没将这人当一回事,只不过,不想看到他而已。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诚一眼,只轻斥一句:
“累了?那就回去休息?”
这等天劫机缘,也不是什么没有远见之人能得的。
冥冥之中,天道自会筛选,一如那些个一走了之的人。
却不知自己大约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薛诚真以为二叔关心自己呢,恰好他也不想看。
他判断,这天劫到此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再说了,一介女修,在他眼里,女修实力平平,能如何呢?
他果真站起身,故作关心:
“那二叔您呢?天色不早,不如也回去休息一番?”
薛景策夹起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
“不了,良辰美景,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薛诚完全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他拱手作揖:
“那侄儿先告退了。”
他来的时候,就瞄到了白霞城有一个红袖楼,路过之时,里面姑娘们的歌声实在撩动心弦,他早就想去看看了。
薛诚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回过眼,脸上并无任何笑意。
一旁的薛言似无知无觉,他盯着天劫,心无旁骛。
薛景策对这个侄子,倒是有些同对薛诚不一样的感受。
若说提携,那自然提携自己看的顺眼的。
“薛言,你怎么看?”
薛言木然的回头:
“二叔?”
薛景策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二叔,这位盛……前辈,是不是您以前赏识的晚辈?”
“她很厉害,我们比她差太多了。”
“我想好好看她渡劫,或许一辈子,我都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天劫了。”
他双眸发光,并未看向薛景策,依然盯着天劫。
薛景策脸上闪过淡淡笑意,同刚才的似笑非笑完全不同,他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不足之处,那就好好学着就是。”
薛言,看起来呆了点,可却大智若愚,心里是个清楚的。
盛红衣的事情,他以前随口提过,可薛言就能记住,薛诚却不能。
如今越看,薛景策觉得,薛言算得上是个妙人。
他不仅心里是个明白事理的,他还谦虚,并不小瞧旁人,最关键的是,纵使心里明白,却不为外事所扰。
这便算是一个资质不错的后辈了。
薛家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后辈之中,有些踏实又脑子清楚的,对家族的发展才是良才。
天之骄子,虽然让人眼馋,可太过突出,也过于招人了。
如今的薛家,无需这样的瞩目。
再说了,薛景策看着天劫,盛红衣这样的,举世能有一个已是罕见了。
当天之骄子是街上的萝卜,到处都是?
那是祥瑞,是累世的功德积累!
薛家,凭什么有这个运气?
薛景策也沉下心来,关注着天劫。
莫说薛言,他也在认真的看着呢。
盛红衣以前是晚辈没错,可人家成长惊人。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薛景策可不是那目光短浅又自大之人。
机缘放在眼面前,还不知道想办法去争取,那就是蠢货,是朽木,这和年龄毫无关系。
他还指点了薛言一句:
“看到那三个金灿灿的圆东西了么?那叫做天地铢,盛红衣的本命法宝。”
“那法宝自盛红衣年幼之时,就被她一直用精血温养,且不同于其他法宝,不仅同盛红衣心意相通,似还有些奇特的功能,好比卜算……之能!”
说到这一点,薛景策有醍醐灌顶之感。
卜算!
那是要沟通天地的。
五行八卦,天道至理。
所以,天地铢居然是一件沟通天地的法宝么?
什么样的法宝有这种本事?
而什么人能驾驭这样的法宝呢?
薛景策挑了挑眉,有趣,他似乎窥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荒原大陆的变化,他看在眼里。
乱世已至,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胜者呢?
四道雷柱,依旧顽强的伫立在那一处,顶天立地,威慑力十足。
盛红衣的洞府,依然在雷海之中淹没,只有天地铢,顽强的旋转着,似在昭示它们的主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