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本就在念叨红衣的事,不知她如何了,静客突然叹了口气。
盛玉妃心中一沉:
“是同红衣有关吗?”
静客温和的目光锁定在盛玉妃的脸上,盛玉妃那真切的焦灼和关心是显而易见的。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猜想。
这般,很好。
有新的家人如此关心着红衣。
静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沉吟半晌,突然道:
“玉妃,若是前世,你欠了一个人很多,今生还在一直欠着,越欠越多,欠到根本没办法还清,你会如何做呢?”
盛玉妃皱了皱眉,她不能确定静客说的是不是红衣。
而静客?若说相欠,又欠了红衣什么呢?
盛玉妃心中百转千回,她心里自然是向着盛红衣的。
没办法,这无关任何,只是因为她们是血脉相连,又关系亲密的亲姐妹。
极端些说,无论红衣做了什么错事,盛玉妃首要的便是想着如何全力保全她,替她掩饰。
盛玉妃本想追问到底,可对上静客的眼,她所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静客,不同。
对于红衣同静客的因果,盛玉妃一直以来都抱持着旁观的态度。
因为她们的牵绊太深太深了。
深到都绵延到了她们周围人的身上。
莲池在未见过红衣的情况下,都愿意对红衣又是相助又是信任。
而静客,出现在盛家,无需她做什么,无论是她盛玉妃,还是她爹娘以及七叔祖,都不由自主的喜爱她,拿她当自家人看待,远超过对待一般族人。
这就是“爱屋及乌”之力。
盛玉妃理清楚了这一切,她微微闭了闭眼,迅速冷静,才道:
“若是我,欠了旁人很多,并且很难还完,那我就慢慢的还,今生还不完,那就来世,来世还不了,那就再来一世……”
她说着突然笑了笑,带着些自嘲之意:
“我自小都不太聪明,虽是长姐,却在族中没法起到领导姐妹的作用,若说我还有些优点,那便是胜在敦厚。”
“不过敦厚之人,大多颇有些认死理,我就是其中的翘楚啦。”
“明知道欠人的,让我故作不知,赖掉这账我做不来的,心里过意不去,还又还不起,那就只能慢慢来了。”
“水滴石穿,总有了结的那一天。”
盛玉妃说的恳切,语气温淡,听起来绵软的很。
可,静客却能听出其中的决绝。
她分辨的出,这是盛玉妃的肺腑之言。
对啊,她可以慢慢还啊。
哪有明知道自己欠了红衣的,却不去主动还的。
坐而思不如起而行,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一叶障目,想不明白么?
她心中已有了决断,也无闲聊的心思了,她站了起来,朝着盛玉妃敛衽打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玉妃一言,对贫尼若醍醐灌顶,贫尼在此谢过玉妃大恩。”
盛玉妃连忙也站起身,福身回礼:
“静客妹妹还是太客气了,既是姐妹,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谈什么恩不恩情的!”
静客微愣:“是我生分了。”
“对不起,玉妃姐。”
两人相视一笑,将刚刚那件事有默契的揭过。
她俩都知道其中的那人是红衣,只不过不提罢了。
既是规避因果,也是一种尊重。
却说,静客心有所思,便又忙着去闭关了。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还盛红衣的因果呢。
盛玉妃便又落了单。
静客闭关,她便没了说话之人,而这城主府中所有人她都有意避讳,总不能让她去寻莲池大师闲聊吧。
所以,除了修炼,她日子着实有些无聊。
今儿个,同静客刚说完话,她心中有些乱,也无心修炼。
想到院子里那些花草长的极好,她便想去院子里看看风景换一换心情。
只是,她的想法极好。
却是刚到院中,她脸已是冷沉一片。
那个背对她的白色身影,还能是谁。
她扭头就准备回去。
心里再一次骂自己笨。
她怎么忘了,这个院子虽然现在归她和静客以及莲池大师住着,但还是在城主府之中。
略一细想,她便知道这混蛋今天为何这么胆大包天,居然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