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跃微垂着头,聆听师父教诲:
“是。”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使命。
师父平日对人对己都严苛,然唯独对他,谆谆教导,常伴耐心与温情。
师父将他自小养大,宛若亲生,凌跃便是有自己的家族,然,在他心中,师父以及师父心中最重要的玄尘门在他心中是第一位的。
松崖对徒弟如此很是满意,纵观他的那些师兄弟们收的徒弟,凌跃不是资质最好的,但却是最稳重、最善思,也是最受教的。
回宗门的路不短也不长,也不差这点时间,今日虽然是送客,但莲池住池不喜人多,不喜大张旗鼓,所以,松崖便带上凌跃师徒两人,恰好送莲池师徒二人,既不张扬,也算全了宗门之间的体面。
难得师徒独处,松崖也不急了,索性与凌跃慢慢往回走,顺便教导徒弟。
“哦,那你可知怎么识人?好比你那盛红衣师妹,你可知为师为何对她如此的礼待?”
凌跃知道师父在考他,他没有犹豫的回答:
“因为师妹给宗门带来了丰厚的利益。”
松崖摇头:
“不止,你看事情还是太过表面了,盛家红衣,不仅是因为你说的上述的原因,你瞧瞧这宗门之中,同你盛师妹一样,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是没有,但为师自来赏罚分明,却没有如此劳心劳力。”
“如此,一则是你这盛家师妹的师父是你乘风师叔,为师总是会高看她一眼,当成半个自家子侄对待。”
“二则,却是因为她值得,值得为师在她身上耗费心思。”
“你瞧瞧她同那静客的关系如何?再看她和季睦的关系又如何?这两位,都是一个大宗门亦或者大家族天之骄子的人物,短短时间,却心甘情愿同盛红衣成为知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这就是盛红衣的人格魅力,亦是真心换真心的结果,那静客,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同谁都是淡淡的,虽是笑脸相迎,但自有距离,可不好接触。”
“而你那季师弟,冷的跟个冰块一样,莫说同你们了,除了他师父,你看他对待季家人疏离不?”
“可他们却可以对你那盛师妹不同。”
话已经说的很细碎了,于松崖来说,够了,教徒之道不仅要教,也得看他的悟性。
未来之路,终归要凌跃自己走,他所能做的只是引一段路罢了。
他的未尽之语其实还有很多,他何尝不是为了凌跃呢。
凌跃若能同盛红衣真心相交,未来,盛家红衣必能成为凌跃一大助力,玄尘门也能如虎添翼。
虽然,松崖未见过盛红衣,但细枝末节足以拼凑出全部。
只,既然要凌跃真心相交,有些话就不适合说了,反倒失了纯粹。
松崖眼眸深邃而幽远,事情成功与否从来都要看缘分和气运的。
凌跃若是与盛红衣有缘,自然能成为好友知己,那么随之,玄尘门也有了变得更好的气运。
这知己的出力程度同普通的弟子对宗门的贡献,自然是不同的。
凌跃若有所思,似在思索师父的话,两人无话,气氛却和谐温馨,悠悠然往门中方向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双方刚分开,静客猛然捂住自己的胸口,骤然蹲在地上,面若金纸,乍然失色。
“静客!”莲池大惊,一手已是压在了自家徒儿的命门上,神识已是探入扫了一圈。
结果,毫无所获。
莲池脸上闪过狐疑,可她绝不可能怀疑自己的徒弟:
“静客,你出什么事儿了?”
为何突然之间全身气息紊乱不已,而身上却没有任何暗伤。
静客抬起头,脸色早就失去了平和,有些惊惶的无助:
“红衣,是红衣!”
“胸口疼,她,她出事了!”
莲池:“……那我们回头,去告知松崖掌门,请他出面,让他派人去把红衣接回来?”
静客摇摇头:
“师父,来不及的,不能让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