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形容?
耳边,响起壹前辈的爽朗笑声。
盛红衣有点郁闷,她无比清晰的听出了其中嘲笑的意味。
什么叫玩儿三个铜板的女人?
是谁这么中伤她的?
她手一扬,三枚天地铢悬在她面前,她对着鬼槐冷笑一声:
“三枚铜板?你不会说的是天地铢吧?”
天地铢?!
鬼槐愣了一下,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就是叫天地铢!
嵬崧回来就是这么说的!
她就是那个杀了傀影的盛红衣!
她为什么来这里?疯了吧?
傀影是鬼将,可比它厉害多了。
此女能杀傀影,那对付它……岂不是易如反掌!
霎时,鬼槐想清楚这一切,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露出一星半点的对盛红衣的杀意。
它不禁后悔,不是后悔要杀盛红衣,而是它怎么没有提前一步打听清楚这件事。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它危矣。
“红衣仙子饶命,吾……小的不知您是红衣仙子,小的只不过是幽冥界不值当一提的草木精,实在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小妖自愿护送红衣仙子进城!”
盛红衣没动,她早知此妖毫无气节:
“你且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问着这话,她脑中已经把事情过了过。
衡芜鬼城?
能扯上联系的就是那两个鬼将!
“你认识傀影和嵬崧?”
伴随着这话问出,天地铢之上猛然跃动起了火焰!
这是明晃晃的强力威慑。
她就是在明着告诉鬼槐:不要耍滑头,若是她不满意它的回答,这些火莲花到时候落在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鬼槐猛然吞咽了一下唾沫,终于,那股子由心底激增的恐惧蔓延到了它的枝干上,
槐树林沙沙做响,无风自摇。
好久了,鬼槐不知自己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程度的危险!
没了朱雀,还有这些火莲,那火焰的炽热在不断的警戒它,这些东西不比之前的朱雀差。
多少年了?无数生灵鬼怪在它脚下颤抖,而今突然对换了位置,它心中只有迸溅而出无法遏制的浓烈恨意。
壹前辈在盛红衣的衣襟之中无声的轻叹一声,鬼槐没救了!
鬼槐如何,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它早就扭曲了内心,捷径走多了,便忘了当年的初衷。
一棵槐树,血脉低微,便是落在幽冥界,能成精也是得天机缘,来之不易。
而当年的孜孜所求,初初醒灵之时的感恩和意气风发,早就不复存在。
罢了,鬼槐看起来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
红珠子又微微动了下,壹前辈自己都不知,今日他为何如此唏嘘。
到底是再见故人,而故人却变化的面目全非让他恍然生出一种他的世界早就已经过去的感觉。
杀老贼也不在了,而且大概率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人,清醒而混沌的活着?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如此的逆天改命,真的能达成所愿么?
他微微阖上眼,这一瞬,他的呼吸有些深重。
继续吧,都到这一步了,他除了一条道走到黑,还能如何?
杀老贼死了,他还没死呢,他得继续干啊。
哪怕,希望微薄,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呢。
鬼槐无法,饶是深恨,它表面上也得乖乖的实话实说。
它却也在心中暗自发誓,若是它能逃过此劫,它便将盛红衣来了的事情透露给衡芜鬼城。
傀家人还在疯狂的找着她呢!
它可以和傀家人谈谈,等杀盛红衣之时,它总要分一杯羹的!
盛红衣自鬼槐的描述之中,已是气的不行!
原来她被两个鬼将摆了一道?
盛红衣想起了当时对战青面鬼的时候的违和感。
原本堪称旗鼓相当的对手,到了后来却如此的菜,轻易被盛红衣灭杀。
当时她没多想,如今事情终于串起来了。
原是她替嵬崧背了一个锅?
这两个鬼将指定内斗了,嵬崧趁着傀影与她争斗之际杀了对方?!
难怪了,她当时其实便察觉到两鬼将气息往她的相反方向迅速远离,她某一瞬间还以为对方是被她的王霸之气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