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只有像回事的高手,才值得他出刀。
斩杀无名之辈,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会脏了他的刀。
这甚至不是什么夸大的形容,而是真的会脏了他的刀,就好比现在那些年轻一代的高手们,挥舞着那些所谓的“煞气”——在这彪形大汉的眼中,这跟挥舞着搅屎棍也没什么区别。
让兵刃染上那些驳杂不堪的意志,然后再一次一次的进行所谓“抵抗煞气”……的确,这样确实能让他们一定程度的拥有力量,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不纯粹终究是不纯粹,那些驳杂的意志或许能带来一定程度的力量,但更多程度上,带来的还是负担。一边要斩杀敌人,另一边却还要时刻担心被这些驳杂的力量影响,仗怎么会有这么打的?
与其做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还不如专杀真正的高手,斩杀一个高手之后,附着在兵刃之上的意志,相比起那些驳杂意志来说,简直是百倍千倍——并且最重要的是,高手的意志更为纯净,这种杀戮几乎没什么副作用,反而能让人越战越勇,越杀越凶。
“放着正道不走,非得走这种路子,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嗯?”
刚准备感慨点什么的彪形大汉突然紧皱眉头。
只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石头桥。
石头桥架设在倒流河上,明显是为了供来往行人车马通过,只不过和其他那些由分散的石板所拼凑出来的石桥不同,眼前的石桥却明显是由一整块石头直接切出来的——也就是这小河不算宽,这石头桥架在这里倒也合适。
但此刻这彪形大汉却完全不关心这桥的受力问题,他的视线死死地盯住了桥身。
又或者说,桥身上那些隐隐残留的,切割痕迹。
“是刀,是刀切出来的。”
只是第一眼看过去,这彪形大汉就已经能确认,这绝对是刀锋切出来的痕迹——虽然用刀来切割出一座石桥,怎么看都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但之前那倒流河,不是更不可思议吗?
所谓的不可思议,说白了就是没有理解到其中根理,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显得神秘。
或许在寻常人眼中,只是一座石桥,远没有那倒流河来得令人惊讶。
但在这彪形大汉的眼中,这座石桥所展现的刀意,却远胜那倒流河不止几百倍!
“这……”
彪形大汉皱起了眉头,甚至越皱越紧。
越是看下去,彪形大汉就越是能感受到那份刀意的残留,那把刀或许没有惊涛骇浪一般的张狂,却颇为纯粹,纯粹到比石头都更为坚硬——所以那把刀在破开石头的时候,也就变得如此的轻松写意。
“这是……一刀?”
彪形大汉做出了判断,但马上又摇了摇头。
“二,三,四,五……十五刀,不对,一共十六刀。”
越是数下去,这彪形大汉就越是攥紧拳头。
紧接着,便是一声苦笑。
这还是他的判断第一次出现错误,毕竟如果换成他来做,他大概会只用一刀就把石桥切出来,这是他实力的证明,也是他力量的体现——就,哪怕是用这石桥上残留的刀意所展现出来的水平,也是一样,那个切出石桥的人,一定能一刀就把这石桥切出来。
然而和他想的完全不同,那个切出这石桥的人,虽然有一刀就解决一切的能力,却仍旧一板一眼的连着切了十六刀,为这石桥修好了形状。
没有炫技,也没有什么惊世的刀招,就是缓慢而坚定的切出了这座石拱桥。
那把刀,与他完全不同。
“……有意思。”
彪形大汉对着石拱桥伸出了手。
但马上,这伸出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只靠这种意念之上的交锋,还是有些过于不爽利,这石拱桥明显切出来也没多少时日,他怕是能在这世上找出那切出这石桥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