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挣得,他们就挣不得?虽然他们没办法像那些衙役一样,以县衙的名义圈起地来收门票,但他们至少也能多卖点吃穿用度给那些往来的江湖客,一来二去之下,这万人坑非但没有带来什么坏处,反而让大伙都有了钱花。
眼见得这位袁知县很值得信任,吴捕头干脆也就不在试探。
随手画出的字画,这确实是送礼的佳品,这玩意不是钱财也不是宝物,仅仅只是友人之间的馈赠——可这份馈赠也太昂贵了点,要知道这位袁知县擅画飞燕可不是开玩笑的,对方的画真的很贵,随便一张画都能卖出上万的钱来。
“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这三山镇有宝藏,引来了一堆江湖人过来,在这里动手厮杀……那些江湖人你也知道,在下虽然是知县,也是惹不起的,他们是打完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了,但这留下来的尸体,也总得有人收拾对吧?”
吴捕头这样想着,同时打量起这位一县之尊来。
吴捕头终于想通了个中关节,看向这位袁知县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敬重。
吴捕头其实很想说,他能。
要么担惊受怕,要么举家搬走,百姓们面对这种事,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还真有。
听到衙役们的抱怨,新来的吴清风吴捕头登时便怒火上头。
“知县大人若是真有难处的话,在下也能帮忙想想办法,回头跟上面说说,总也能批一点钱粮下来。可是这个,这个事……”
又有谁会惧怕一个能给自己带来收益的东西呢?
更何况那些江湖客还日夜不停的跑过去看,人流所带来的生气更是冲散了那些阴森和畏惧,一个原本会把百姓们吓得背井离乡的惨案,却硬是被拧成了一个给大伙都能带来实惠的好事。
袁知县的苦,他是能理解的,那些江湖人动不动就快意恩仇,拔剑相向,潇洒是潇洒了,但是留下的烂摊子也总得有人擦屁股——就好比袁知县这边,坐在家里画着画,突然一百多具尸体从街上冒出来,这找谁说理去?
吴捕头叹息一声。
吴捕头连连摆手,他可不敢收这个。
“吴捕头新官上任,本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正好刚才随便画了两只飞燕,吴捕头拿去,也算是一桩雅事。”
但话才到嘴边,吴捕头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虽然办事上可能有点莽撞,但吴捕头还是颇有正义感的,而在知道了这位袁知县愿意为这一县百姓做点事情的时候,他心中也难免有些钦佩。
“我……”
反倒是这袁梁袁知县,一方面拒绝过贾温,另一方面官位实在太小,反而有幸避过了这场致命的风波。
想到这里,吴捕头干脆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县衙的后厅,三山镇的知县亲手为苦恼的吴捕头倒了一杯茶。
面对着吴捕头的恭维,这袁知县便也笑着多说了几句。
“这……确实。”
那不行,绝对不能白等,这张捕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或许是因为茶水的温热,又或许是因为这位知县大人身上隐隐散发着的感染力,吴捕头终于稍微平静了些。
“不过既然有了尸体,那直接埋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
毕竟这些衙役的行为就算摆到明面上,也没人能说出什么不是,天知道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个废物利用的点子——更何况他这次被调过来又不是为了整顿地方法纪,他身上还背着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命令。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袁知县既然精通书画,那肯定就是所谓的风雅之人,至于那句外面传言的“很会做官”,恐怕也只是普通的场面话,是随便恭维两句——当然,这也可能是在暗示这位袁知县是用书画走了门路,懂得人情世故。
既然要搜寻张捕头的踪迹,那肯定是要从这张捕头原本生活的环境来入手,可这张捕头偏偏极为离谱,明明与地方豪强勾结,做下那么大的生意,却仍旧还是单身未娶,上面下面也都没有家人——就算朋友,也只有这三山镇的前任知县能算得上,可这三山镇的前任知县,却早已被江湖人以“诛杀贪官”的名义,直接一剑给杀了。
袁知县无奈苦笑。
而是对着半空中探手一招。
一只惟妙惟肖的燕子,落在了袁知县的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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