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战船上的那些南陈高手在内。
又要和那些草原骑将交战,又要保护脚下的战船,从战斗的一开始,这些南陈高手们就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劣势,后面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他们不可能弃船逃走,只能拼上自己的性命。
“然后他们就真的死了。”
眼看着最后一个苦苦挣扎的守船高手,也被草原骑将劈成了两截,山炳的心底顿时一片冰凉。
必胜的信念动摇了。
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必胜这个概念,山炳毕竟是战兵出身,他很理解战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去对付那些只会挥舞木棒的林间蛮人,都有被对方的大棒砸碎脑袋的可能,战斗这种事情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必胜,战斗只会导向两个结局。
生,或者死。
而现在看来,死的概率,过于巨大了。
传统的战法,此刻已经失去了意义,被看作天险的江水,在那些草原骑将们的面前,几乎跟没有一样,那些草原骑将们挥洒着自己的煞气,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煞气劲道,而他们的战马则踩着这些劲道,以几乎腾空的姿态,直接飞过了大江。
“他们,他们甚至可以飞在天上……”
想到这里,山炳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短剑。
这种级别的怪物……居然还如此之多!
他们真的能打赢吗?他们真的能打赢这些怪物吗?
好像,不能。
“杀杀杀——”
有抡着大斧的骑将一马当先,手中的双手大斧直接砸在了山炳的盾上——山炳这边甚至都没来得及使出他最强的贯日击,就已经被连人带盾整个砸飞出去。
而在越来越多的草原骑将加入战斗之后,就连江边的防线,也已经被整个撕碎。
“这……就是高手的力量。”
半空之中,头晕目眩的山炳一阵恍惚。
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战争了,随着使用煞气的人越来越多,战争的形式也已经被彻底改变了——就像他和姜文远,两个煞气高手就能控制住一整座州城一样,眼下那些草原人组织起来的百骑冲阵,也足以硬撼整个南陈帝国。
所以,这些草原人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强大了?
“啊……”
视线瞟过天际之时,山炳看到了那悬在高天之上的王座。
至此,一切都有了答案。
是了,他早该想到的,那个怪物会回来的,那个堪比神明的怪物会回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名为皇天的怪物,居然会用这样的姿态,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是你们整个世间的人都要与我为敌,那我就把这个世间的人都杀光。”
山炳还记得,皇天当初所说出的话。
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出,就像是说今天早晨吃什么一样轻松。
那个怪物做得到,那个怪物一定能做得到。
曾经体验过那份力量的山炳,对此深信不疑。
而现在,那个怪物,真的开始做了。
高悬于天上的怪物挥洒着那份几近神明的伟力,如同驱使鹰犬一般,驱使着这些草原人,这些草原骑将就是那位神明手中的鞭子,就是那个怪物手中的匕首,而他们这些曾经背弃过神明的陈人,一定会被……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山炳整个人砸在了地上。
四肢百骸传来剧痛,他现在却是连爬起来都做不到了。
已经没有希望了,面对着这种级别的怪物,他们是不可能赢的……就算他们能将这些草原骑将斩杀殆尽又如何呢?等到皇天降下来,又或者皇天手中的长剑降下来,他们不是一样还得死。
更何况他们也打不过这些草原骑将。
曾几何时,山炳一度为自己的力量而自傲,他觉得自己学习到了新的力量,那是比煞气还要更高一层的力量,那份坚定意志所带来的实力,让他就算不使用煞气刀兵也能强横无匹——然而这一次,他却终究还是感受到了,即便是这份力量,也不是万能的。
刚刚将他击败的,正是那份被他弃如敝履的煞气,天知道那些草原骑将们到底杀了多少人,那份凶恶的煞气几乎宛若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