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角”拓跋杰,擅使两柄形如牛角的夸张战刀,百兵谱排名第三十六位。
事实证明,能登上百兵谱前排的高手,都是颇有含金量的,起码姜文远和山炳,现在已经切身体会到了。
他们两个人竟然被一个人压着打。
战刀轰在大盾上,那是几乎要将大盾轰碎一般的沉重力道,山炳一度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两柄大刀,而是两柄重锤,甚至两座大山——可就是这样沉重至极的武器,在拓跋杰手中却如同两根稻草一样轻盈,两把大刀舞得水泼不进,要知道姜文远可是以灵巧著称,可是面对那两把夸张的大刀,他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我就说你们这些南人怎么会放任那些普通南人满地乱窜,原来这些都是陷阱,都是诱饵!”
在与姜文远和山炳拼了几刀之后,先动手的拓跋杰却先愤怒起来。
“无所谓!我把伱们都杀了!”
“小心!他要发疯了!”
眼见得拓跋杰周身的煞气愈发汹涌,姜文远连忙放声大喊。
“别硬抗!”
“我知道!”
另一边的山炳虽然嘴上这样喊着,但手中的大盾却仍旧架了起来。
没办法,这种事不是他想不扛就能不扛的,在拓跋杰举起双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拓跋杰锁定了,眼下的他就连脚步都挪动不了,又怎么可能做到闪避?
或许这就是拓跋杰那两把大刀的能力,就像他手中的大盾可以积攒承受的力道,然后转而让那柄短剑将其全部释放一样,眼下他无法挪动脚步,显然也是那两把大刀搞的鬼。
“要拼命了啊……”
山炳突然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之前那老太监对他说的话,当时他真心实意的对那老太监请教过,而那老太监也点出了他如今的弊端——的确,只要敌人打不破他的盾,他就堪称无敌,但这也就意味着他太过于依赖手中的大盾了。
若是有谁能用强横的暴力,直接摧毁他的盾牌,他又该怎么样呢?
山炳曾经想象过,若是盾牌被摧毁的话,他该怎么做,他能有什么称得上应对的东西。
但他从没想过,这一切,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两柄沉重的大刀,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要死了吗?”
这是山炳的第一反应,他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的缓慢,这一刻他甚至能看清那两柄牛角弯刀上铭刻的花纹,乃至于那刀刃之间的细微缺口——这一定是一对久经战阵的刀,他可以确信,只因为在还是战兵的时候,他的同袍们领到的兵刃,也大多如此,充满了被使用的痕迹。
只可惜,他的同袍们死光了。
而他,也要死了。
都已经开始忆从前了,那就是真的离死不远了。山炳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从未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但是,我不会死。”
这样想着,山炳却主动迎了上去。
“起码,我不会死在这里。”
嘭——
双刀砸在大盾之上,偌大的盾牌竟直接被砸飞几十丈!
“好!”
“将军威武!”
“打死他!打死他!”
见到如此骇人的场面,一众草原骑兵们纷纷为他们的老大叫起好来——可唯独他们的老大拓跋杰,脸色却极为难看。
原因无他,手感不对。
这两刀应该是要将那盾牌劈碎才对,怎么可能只是劈飞呢?
难道那大盾后面,就没人架着吗?
“居然真没人!”
眼看得飞向远方的大盾凌空翻了几个圈,眼力极好的拓跋杰才清晰地看到,那大盾的后面,分明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持盾的人呢?持盾的人哪去了?
“头儿……”
有草原骑兵颤抖地抬起了手。
“你,你你,后后后……”
“……”
拓跋杰一时哑然。
事实上就算不用手下提醒,他也已经察觉到,刚刚那个持盾身影,眼下正在自己的身后。
只因为对方手里的短剑,正缓慢地从他的后腰里抽出来。
鲜血从腰间的伤口中淌出,连同拓跋杰那满身的蛮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