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前养成的习惯。
如今虽然修为在身,还有《令媛要方术》这样的御女房中术傍身。
罗横却也不想改了。
此时,罗横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脑海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与此时不相关的事。
那就是自己在南昌城中,闯入的那户人家。
院中闹鬼的事情。
这个世界,真有鬼物这种东西么?
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回南昌那处宅子探究一下?
“他妈的,谁人点的小辞店?”
就在这时。
木质楼梯上,一个手摇着折扇的男子,蹬蹬蹬上楼。
一上楼便皱眉骂道:“去去去,小辞店唱多伤人,给爷换一曲……”
正唱曲儿的小姑娘惊得身子缩了缩。
躲到拉着二胡的老汉身后。
老汉忙停了二胡。
起身拱手:“原来是郑爷,您想听哪段?我让小巧儿给您唱……”
这郑爷显然在此处地位不一般。
摆手道:“小辞店这样的淫词艳曲,平白污了耳朵。
“不如就唱十八摸吧……”
呃……
老汉有些错愕。
这什么说头?
小辞店虽然说的是男女那点子事,但是唱词可一点也不露骨。
相反还在歌颂爱情,有股子反抗封建包办婚姻的意味在里面。
在安庆府这个黄梅戏盛行的地区。
民间颇受欢迎。
刚刚也是一名客人点的曲,大家听得都挺入神。
十八摸是什么?
这他妈全国人民都知道,那才是正宗的淫词好吧。
这位什么意思?
罗横眉头微皱,转头看过去。
便见那位郑爷,生的五短的身材,身上一件翻毛的马褂,却半敞着怀,偏手里还学书生晃着折扇。
活脱脱一副四不象。
偏还自觉洒脱。
甩手扔出两个铜板在老汉面前。
斜眼瞅着老汉:“我说老苍头,我对巧丫头的好,你也该知道的。
“这每日里都上楼来照应着你们的生意,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头,什么时候许我娶了她过门?”
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唱曲儿的小姑娘。
那名叫小巧儿的姑娘,身子又缩了缩,几乎要将头埋到老汉的后脖子里。
姓郑的看到后,得意大笑:“哈哈,巧儿不必害怕,你每日里跟着这老家伙卖唱。
“辛苦的紧,不如跟着我,别的不敢说,往后每日里大块肉有得吃,不比唱曲儿赚这几个大子儿钱强多了。
“还要叫这老货抽去大半,分得那几铜板,都不够供你娘吃药的。”
说到这里,这家伙又往前凑了凑,也不顾满堂的客人侧目。
继续道:“你跟了我,我就把你娘也接到家中,好生孝敬着,说不得你娘每日里有肉吃,长了力气。
“她那痨什子的怪病,转眼就好了呢。”
小姑娘却是畏缩着,不敢言语。
老汉提着二胡,挡在小姑娘面前。
拱着手笑道:“郑爷真是说笑,小巧儿年纪还不大,面皮薄,经不得这样的玩笑,还是让她给您唱个别的曲儿吧……”
这家伙这么捣乱。
楼上的客人却是见怪不怪,都瞧着热闹。
就连店里的伙计,也提着毛巾,站在一旁乐呵看着。
罗横看的微微皱眉。
招手唤来伙计。
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伙计哈着腰,笑道:“几位客官您是外地来的,不知这里面的内情。
“那位郑爷是左近四眼井市场开肉铺的,在咱安庆西城,名头响亮的很。
“家中有四开面的大店铺子,前后三进的青砖瓦房。
“只因年前丧了妻室,至今单身,前些阵子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了这巧姑娘。
“想要许下聘礼,娶人家进门呢。”
“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就他这副做派,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墨再缇撇了撇嘴,愤愤不平的插了句。
伙计摇头道:“这位姑娘您这可就看走眼了。
“郑爷人虽莽撞了些,平日里为人却也不差。
“街坊邻里都夸他为人仗义,有江湖大侠的风范咧。”
“就他?还大侠?你可别侮辱大侠两个字了罢。”
墨再缇摇头奚落了一句。
伙计见她是客,也不好反驳。
只赔着笑。
墨再缇说话并未掩着声音。
那边几人显然也都听到。
姓郑的扭头冲这边打量了一眼,出乎罗横意料的。
却并没有过来找什么麻烦。
只是面色露出一丝不喜。
又与小巧儿说了几句话,人家姑娘也不搭理他。
姓郑的自觉没趣。
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其实你娘那情况,靠你卖唱真的是连吃药钱都不够。
“你嫁我有什么不好?我郑屠别的不讲,孝敬老人家还是做得来的。”
那巧儿姑娘只垂着头,也不敢看他。
郑屠又冲罗横这边看了眼。
目光在墨再缇脸上顿了顿。
提着扇子下了楼去。
墨再缇还有些气不顺,骂道:“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就那副癞蛤蟆的丑相,还要娶人家小姑娘……”
罗横摇头笑道:“好了,咱们只是路过,那是人家的事情,你又生哪门子的气?”
墨再缇本来就对罗横装着不领会自己的意思,有些气闷。
加之几人相处日久。
对罗横也没有惧怕之意。
借题发挥道:“你叫什么大侠?平日里那么跋扈。
“这回真遇见了不平事,却还坐得住?一点都不像江湖侠客的样子。”
罗横笑道:“我可没说自己是什么大侠。休息也休息够了,咱们去买点东西,准备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