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人们只是被吓到,这才乖乖听完了讲解。现在等主系统说完后,又立马冒出了不服气的声音:“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话啊?”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每个人出一份力就能走,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齐心协力,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对于这些吵闹的质疑声,主系统始终没有作答。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老人。在新人们摸不清状况,还有心情质疑的时候,他们早就将主系统方才所说的规则熟记于心,并且开始了快速分析。
这时,一道淡淡地声音忽然响起,轻而易举便盖过了大厅里的争辩。
“你并没有提到淘汰的规则。”
声音的来源很高,从顶层的十张王座上传来。
老人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在副本里死亡等同于淘汰的话,等级划分是否于此有关?若是有关,是否可以视为等级落后,淘汰即抹杀?”
那个好听又慢条斯理的声音一针见血,直接将主系统没有讲解的问题指出。
不知道是提问人的权限过高,还是问题足够尖锐,主系统很快便给予了作答。
“等级划分的确同淘汰有关。每轮小节赛重新评估后,便会淘汰掉一个当前最低的等级。”幻化出来的金红色虚影答道,“因为等级而淘汰的练习生将会被投入惩罚副本。若是能够通关惩罚副本,则享有一次复活机会。”
“如果是在副本内死亡的话,则不享有挑战惩罚副本的机会。”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声音冷冷地说,“——导师,又是谁?”
所有的老人们眼神一闪,绷紧了后背。
方才主系统已经提到,等级评估将由系统和导师共同完成。这就意味着那位神秘的导师手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在整个无限循环里,只要是有名有姓的强者全部都报名参加了惊悚练习生行列,无一例外。而这么久以来,除了主系统以外,他们也未曾接触过其他能够掌有绝对话语权,甚至干涉生死的存在。
主系统平静地回答:“问题超出权限范围,不予作答。”
“等等。”
听到这番对话,刚刚还闹哄哄的新人们一愣,“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会死?”
他一边说一边笑,“不是吧,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你有本事把我们弄到这里来,难不成还想要我们的命?”
“既然事到如今,依旧不肯面对现实。”主系统说:“那就用你们的眼睛去验证一切吧。”
中央的高台之上,主系统那道明明灭灭的身影骤然裂开,重新散成了千万点璀璨的火星,飞到了先前熄灭的蜡烛之上。
被封锁的演播厅大门缓缓从地面上拉起。
说是大门也并不对,而是整个大厅的穹顶在上升。就像一个等待拆开的礼物盒,将外面精美的包装拆掉,露出内里摆放的蛋糕。
四周的屏障全部撤走,灿烂的阳光从外面投射了进来,在厚厚的地毯上镀了一层金红色的剪影,细碎流淌。
与阳光一样瞩目的,便是走廊外满地鲜红的血。
无人问津的尸首躺在一旁,面庞青白,胸口整个被人开膛破肚,掏出来的内容物如同垃圾般随意搁置。
尸山血海,宛如炼狱。
惨烈的鲜红的尽头,只有一尚且还有些出的气。
男人的背部鲜血淋漓,脊椎骨生生被抽出一半,滴滴答答掉落着碎肉。
演播厅里一片沉默。
老人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对这一幕倒是接受良好。只有那些低等级的新人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哇——”的一声低头呕吐起来。
一片呕吐声里,忽然有人恐惧地发问,“等,等等......那......那不是夏川吗?那个组合的主唱,是夏川啊!”
几乎是同时,正在地上爬行的男子听到了千斤顶升起的声响,狂喜般朝着这边爬了过来。
他的双手在厚厚的地毯上刨着,强忍着剧痛,面容痛苦疯魔,眼球暴起,指尖的森森白骨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嗬、嗬......”
夏川从喉咙里发出不着调的破碎声音,微弱地呼救。
短短十几米,像是爬了一个世纪。
终于,就在夏川即将到达门口的刹那,他的头颅忽然从脖颈上掉落,如同一颗皮球般骨碌碌滚到一旁,洒了一地白花花的脑髓。
一个平日里只会出现在媒体摄像机前和话筒簇拥的明星,如今毫无还手之力,像一头待宰的肥羊,没有丝毫预兆,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未知的存在,甚至就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可他就这么死了,还死在万众瞩目之下。
新人们都颤抖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上前。
“这就是不按照规则行动的下场,也是你们所要的解释和证据。”
“恭喜你们,第一步选择了正确的路。”
仿佛是呼应般,宽阔穹顶重新从高高的天上落下。
刹那间,大厅内所有人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到了空中。
主系统的声音响彻厅堂,“收到导师通知,原定明日上午开始的第一场比赛提前至今日,请各位准备就绪。”
人们大惊失色,下一秒,他们脚下所踩着的地毯骤然一变,拖着所有人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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