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面那几个强打精神,睡眠不足又精神紧绷的几个人,他的气色明显要好上不少。
当初作者用大量辞藻堆砌这个角色雌雄莫辩的貌美,简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胜却金风玉露,人间无数,引得众生倾倒。
宗九看文的时候,还觉得这描写着实油腻又夸张,结果等自己穿成了角色后才发现,作者的形容半点没错,那的确是无法用文字表达的好看。
明明脸还是宗九最熟悉的脸,颜值却凭空上涨了好几个度,变得摄人心魄起来。
没错,他穿书了。穿的还是一本恐怖灵异无限流选秀文。
昨天早上宗九才刚刚看到这本《惊悚练习生》的第一个副本。因为瞅着文里那个和他同名同姓的配角不得劲,在刚看完那个配角惨死后,便随手把书搁到了一旁。
结果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不仅穿书了,还精准无误地穿到了书里,替换掉了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m.
宗九的情况很特殊。他不是魂穿,而是身穿。
镜子前的这具身体依旧还是宗九穿书前的身体。
只不过变得更加年轻,颜值凭空提升了几个度,就连发色眸色也变成了原文描述的那样,甚至连手上因为小时候常年锻炼魔术而留下的老茧也消失了。
至于宗九为什么能确定这就是他的身体,是因为......
他的双手依旧没有任何恢复或好转的迹象。
白发青年低头,有些费力地鞠了捧冷水扑到脸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隔着帘子,他能听到外面关于他的讨论已经逐渐平息。转而开始讨论起眼前最迫切的问题。
这些人立场一致,都十分坚定地认为惊悚练习生计划是一个骗局。
“难道是哪个隐藏的综艺节目,需要在艺人不知情的条件下进行?”
“我看这架势可不像,保不定是什么恐/怖/分/子。”
“来这里后我们的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房间里也找不到信号屏蔽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都没办法报警,这都这么久了,我们不会活生生在这里困死吧!”
听着外面的声音,宗九无奈地摇头。
从来到这里的二十几个小时里,他们就没有感受到任何需要喝水或进食的生理需求。
这些人也不想想,为什么主系统的声音会准确地出现在每个人耳边。为什么他们能够瞬息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若是有人记得时间,即便手机不能联网,看看时间也能发现前后差距不过一分钟而已。
或许他们注意到了,只是不敢去想。
人总是这样,不把最有事实佐证的一面展示出来,他们永远都能坚定不移地躲在自己固执的幻想里,找遍理由自己说服自己。
宗九撕下一截卷纸,将脸上的水珠擦拭。
普通的穿书倒无所谓,偏偏这是本恐怖无限流。
刚开始看文的时候,宗九还以为这个费了无数笔墨形容的原主是主角。结果不知道作者是什么恶趣味,给原主身上加的美貌高光有多么厚重,原主在第一个副本里死的就有多惨。
《惊悚练习生》是本群像pov写法的无限流,没有固定的视角,更没有固定的主角,可能作者把主视角放在这个人身上,下一秒这个人就死了。
更可怕的是,宗九连第一个副本都只看了一半,只看到了原主的死亡,对背后近百万字的剧情一无所知。
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既不知道后续剧情,又要迎接死亡结局的事实,就是当场歇斯底里也不意外。
宗九却不怕。
不仅不怕,他甚至还对未来那些不确定跃跃欲试。
从小到大,宗九都是一个感情十分淡薄的人,喜怒哀乐与寻常人不同,浅薄到近乎没有。旁人轻而易举就能体会的感情,对他来说困难无比。
他三岁开始学魔术,二十出头便成为了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纸牌魔术大师,却在年仅二十五岁时黯然宣布永别舞台,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车祸。
车祸后宗九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双手却粉碎性骨折。
对于一个完全依靠手指灵活来进行表演的纸牌魔术大师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惊天噩耗。
或许心灵魔术,硬币魔术,或者是其他使用道具的情景魔术一样能让宗九混口饭吃,可他最爱的依旧是纸牌。
世界顶尖骨科医生曾为他开过专题研讨论坛,却皆是摇头叹息。
现在,宗九却穿到了这个充满诡谲和奇迹的无限世界。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或许能够利用这里,找到成功治疗自己双手的办法,重新拿起纸牌。
而这个有趣的世界,也会成为一个有史以来最惊奇最有趣,最不可思议的舞台!
多么让人期待啊。
宗九弯起嘴角,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顺手挑开帘子。
盥洗室就在门旁,他出来后便径直将手覆在了宿舍门口那扇生锈的铁门上。
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的人碰巧看到了这一幕,“你干嘛呢!我们昨天试了一天,这门根本就是被人从外面锁死了,你拉是拉不开的,与其白费力气,倒不如乖乖等人来开......”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门板缓缓开启。
这扇昨天被他们七个人齐心协力,敲砸踢撞方法都用遍仍然没有丝毫松动的门,在白发青年修长如玉的手下轻飘飘地推开,发出“嘎吱——”一声。
听到响动,夏川不耐烦地回头,脸上冒出喜色:“开门了!”
不过这喜色也只持续了数秒,很快,他的语气便充满狐疑,“我们昨天弄了这么久都没开,怎么你一拉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