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对手。”
在过了几招后,黑暗中的人忽然出声了。
那人一招太极拳提手上势,粗糙的手掌便轻而易举地从空中扣住了白发青年纤细的手腕。
宗九却蓦然止住了动作。
他记得这个磁性又冷淡的轻慢声音。
当初在惊悚练习生演播大厅的时候,便是这个声音在数万人眼皮子底下同主系统提问。但从问话就能看出说话人心思缜密,面面俱到,为其他练习生争取到了不少宝贵的情报。
就在宗九想接话时,那个神秘人的声音骤然低沉。
“有东西来了。”
不仅仅是神秘人,就连宗九也听到了远处走廊里的响动。
他和对方几乎下意识在黑暗里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闪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内。
厕所隔间内狭窄而逼仄,能够落脚的地方十分有限,更别说站两个大男人了。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他们也顾不上这么多,只好凑合着站了。
自己眼疾手快地落锁,待到旋转锁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响动后,整个洗手间重新归于一片沉寂。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的身体紧绷无比。
“咚——咚——咚——”
约莫三分钟后,走廊里的响动越来越大。
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已经到了厕所的门口,距离躲在门后的他们不过几米之遥。
由于漆黑一片,他们的听觉被提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敏锐度。
例如此刻宗九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不知名存在,喉咙里发出嗬嗬声,身体的某一部分东西垂在地上,拖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一蹦一跳地走来。
一听就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是不是人都还是个未知数。
“咚——咚——咚——”
响动越来越近了。近到只有一个隔板的距离。
黑暗里传来恐怖的弹珠声。
从高处坠落到地,轻巧地被弹起,发出一连串清凉的噪音。
在不少民间白话里,弹珠声预示着某些存在的到来。
在这种危机到极致的关头,宗九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难以生出恐惧的情绪来。
他甚至还有闲心分出一点注意力给那个和他一起躲在洗手间里的人。
虽然宗九是个魔术师,但他这些年为了能恢复双手,可没少去世界各地寻求偏门方法。
既然医学和现代科学解决不了,他也曾一度寄希望于神秘学上。当初在某个道观得了一套健体气功,宗九也就跟着练了几年。虽然手没治好,身体却比以前强了不少。
他敢说,除非是那些练家子,不然自己绝无可能这么早败下阵来。可刚刚交手的时候宗九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知道他那套攻击路数的,甚至还用了一套更完整且同出一脉的路数回击。
当如果换做是练习生的话......除非是对自己进行过身体素质加强的求生者。这样的条件在整个精神病院里都不多,例如像那个非要仗着自己前辈身份倚老卖老的江源,宗九让他一只手都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再加上声音他在这个副本内从未听过的前置条件,这么一想,结果便呼之欲出。
“咚——”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又是一声响。
滴滴答答的血从水槽里扬起,血腥味越发浓郁。
宗九甚至能听到那具无头尸体被什么东西扯着脚腕,在光滑地表拖动的诡异声音。
拖动声绵长蜿蜒。
走到他们隔间外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黑暗里,这样的静止远比动作可怖。
被发现了吗?
这种时候,宗九就比较庆幸自己站在隔间门背的位置。就算这门真打开了,先遭殃的也是神秘人。
下一秒,灯忽然亮了,血腥味荡然无存。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说圣子让我们再来这里检查一遍有什么用啊。”
一个嗓门大些的声音抱怨,“他们这些高等级的不都把这个厕所掘地三尺探测了一遍,不也还是没发现什么吗。”
“谁知道呢。可能他们那些老人就是想使唤人,再吓吓我们呗。”
另一个人抽了抽鼻子,声音低了些,“你说今早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那个F级真的,额,被做成了人头拖把,挂在水槽上?”
“你就信他们说的?编故事都得编的比这个像点吧。”
嗓门大的新人骂了一句,“别tm说这些,我们现在还在这检查呢,晦气。”
“行了,来都来了,随便检查一下我们就回病房去吧,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
说着,新人推了推厕所的隔间门,疑惑地说:“嗯?这个门怎么推不开。”
“喂,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上厕所,我们来检查了,回个话。”
宗九扫了眼站在他身旁的诸葛暗,顺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青年白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意,揉着手腕径直从隔间里走出来。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个黑发大佬,面容冷淡,衣衫边角却也略显狼狈,袖口微折,一副刚刚经历了剧烈运动的模样。
站在外面的新人们:?
......两个男的一起上厕所?
这敢情,关系还不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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