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而是违背常理地跟到了底。
这就导致所有人下意识想到了第二种可能,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情况。
邵南音作弊了。
她从头到尾都知道查罗来特是什么底牌,甚至知道即将发出的五张公牌,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跟牌、挑衅,吃光了查罗来特的所有筹码。
只有这两点可能,绝无其他可能。
所以邵南音是疯子还是作弊了?
整个赌厅都陷入了死寂,无数双眼睛看着那个筹码城堡后的女人,空气降到了冰点。
“所以牌局继续?”邵南音躺在座椅上,拿起了那枚浅绿色的筹码开始在指尖旋转,毫不在乎的模样更让人看不透了。
“你认为还会有人跟你在同一个牌桌玩游戏吗?”查罗来特脸色变化了数次,最后才从牙缝了挤出这几个字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以他的角度来看,几乎是彻底咬死了这个女人作弊了。德州扑克里知道有人作弊但却没有证据的最好的做法就是快速离桌及时止损,他这句话也是在提醒其他人如果不想和他一样下场,最好现在就站出来一起提出质疑,把这件事情抬起来。
“我想这里有监控,如果有疑惑可以调监控?”邵南音侧头看了一眼赌厅四处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说。
这番话让查罗来特的脸色更不好了,邵南音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疯狂在脑海里过滤着这女人可能使用的作弊手段,对照她之前在牌桌上的各种行动,却是完全找不到对应的作弊手法,查监控恐怕也没什么效果。
但片刻的思想准备后,查罗来特转头毅然决然地向荷官冷冷说道:“我想要调查监控,以及检查扑克牌上是否有特殊的记号,我怀疑这个女人作弊。”
台下一片哗然,没想查罗来特居然来真的,硬就是要杠到底。
不过也正常,不是说查罗来特输不起,因为局面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另一方面来说,抛开赢来的千万筹码不谈,这位大老板本身也是购买了足足两百万的筹码进入游戏的,这样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输这么多钱换谁都不能善罢甘休。
“当然可以,我已经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回调监控了,我会直接投在赌厅的屏幕上供各位观看。”荷官还没说话,不远处吧台前的维来·维尔抢先提高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端着威士忌摇晃着里面的冰块温婉明媚地笑着说,“‘anthem’号的一切都是公正公开的,希望大家能给予我们最基础的信任。”
“难道对我就不能有点信任了吗?还是说我不包含在‘大家’里面?”邵南音半侧身子揽着椅背笑看着维来·维尔。
“当然包含,所以如果监控调查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我会礼貌地请查罗来特先生下船,毕竟我不能允许侵犯了客人声誉的无礼之徒继续待在我的船上。”维来·维尔耸肩说。
“很好的处理方式。”俄国大亨点头说。
英国大老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也算是同意了维来·维尔的解决方法,用他的牌品赌邵南音是否作弊,他觉得划得来。
赌厅里陷入了暂时的平静,但依旧不少客人还在为刚才发生的奇异赌局窃窃私语讨论着,时不时有目光汇聚到邵南音的椅背上,而她本人倒是闲得自在跟一旁的艾丽西亚和葛小姐攀谈搭讪了起来,时不时逗得两位女士咯咯笑,甚至还自掏腰包,丢了一枚最小面额的筹码给侍应让他请桌上每个人喝一杯“shaken,notstirred”的vesper马天尼。
不出十分钟,老荷官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黑色耳机低声应答说了几句话,然后在赌桌前抬起了右手。
场内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汇聚到老荷官身上,老荷官做了一个引导的动作,示意大家看向不远处一块悬挂的液晶荧幕上,他从一个侍应递来的托盘里拿起遥控板按下按钮,屏幕上光线一跳开始播放起了回播的监控录像。
那正是之前德州扑克赌局的回放,贴心起见,监控室的哥们儿直接把第一场和第二场的一起放了出来,每个人都默默地看着屏幕上镜头聚焦的邵南音,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被尽收眼底。
直到监控录像放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停,屏幕‘啪’一声归于黑暗。
“各位还有什么疑惑吗?”老荷官看向赌桌上的五位玩家。
“none.”大家都整齐地说。
没人看出有任何问题,邵南音从头到尾的举动都合乎常理,没有与任何人有过奇怪的视线接触,也没有特意地去看荷官的牌堆和对手的手牌。
起码除了查罗来特之外的每个人都觉得没有问题,而他本人...他本人还盯着那已经熄灭的屏幕脸部表情像是自己肉厂里冷冻过的猪肉一样硬邦邦的。
“看起来我不得不请这位先生离开我的船了。”维来·维尔此刻端着威士忌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两个臂上能走马的西装黑人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