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内部电梯响起悦耳的抵达声,银色的电梯门分开,走出的是换上一身得体新西装的维莱·维尔以及轻轻挽住他手臂的邵南音。
电梯门后位于超级游艇四层的赌场大厅,四五张因玩法不同风格也不同的赌桌分隔了金碧辉煌的空间,背景音乐舒缓,筹码的撞击声清脆,独设的吧台后衣冠楚楚的调酒师搅拌着杯中的冰块,女人手边荡漾着谷物黄的烈酒倒影着大厅内行走的锦衣华服的客人们。
在无数私设的赌场中,‘Anthem’号的第四层无论是玩法还是格调,无疑都是顶级的批次,真正嗜赌的人都愿意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好运投入在今晚的游艇上,甚至也有不少人也都是慕名而来想要好好玩上一把才上了这艘大船。
正如派对的主人说的那样,谁都可以在这艘船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觉得大失所望,自然也可以随时离开,主人家提供低调的快艇靠岸服务,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维莱和邵南音走出电梯,一扇金属安检门伫立在电梯外,维莱把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摸了出来递给了安检门旁的大块头黑人保安,邵南音也是照做,然后顺利通过安检门。
安检门后的赌场喧嚣声并不大,唯一能听见最多的是荷官的指令声,余其只是筹码的洗砌以及脚步的细碎白噪音。
每一个赌桌前的客人都穿得很讲究,西装上打着精致的黑色领结,白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四下张望,彼此的脸上都是谨慎和试探的表情。
“注意到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维莱侧头到邵南音耳边问。
“很安静,所以能让你故意放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邵南音轻轻扬首,对着脸侧的流氓绅士说。
“我可不是故意的。”维莱低笑着重新站了回去,“只是不想吵到各位玩家罢了,大家都玩得很认真。”
“所以这一层的主题就是‘认真’?”邵南音侧头看见电梯旁镀金的站牌,上面浮雕着‘SALON_PRIVE_’(私人沙龙)的字样。
‘Anthem’号第三层的主题是‘深水炸弹’她已经观赏过了,包括第二层的‘花园轮舞’,第一层的“真实谎言”,每一层都有自己的派对主题,每一个主题都对应着玩挺大的游戏奖励。
“认真?这只是必要的要素罢了,第四层私人赌厅,也就是这里,算是今晚玩得最大、最严肃的地方了,没人会不认真。”维莱说着,向赌场内的一位身着燕尾服四处巡视的英伦老绅士招手。
英伦老绅士来到了维莱的面前,自然也认得他是谁,礼貌地对一旁的邵南音颔首,然后安静地等待着维莱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小心地收下支票后对维莱点头示意转身快步离开。
“这是在做什么?换筹码?”
“入场券。”
“这入场券似乎并不便宜啊。”邵南音看见了那张支票上的数字并不小。
“2,000,000€,任何人想要在这一层参加这场派对,都需要资产证明,以及两百万欧元的基础赌金,赌金一旦注入赌池尚不退还。如果存入赌金消耗一空,还可以通过向赌场大厅的经理进行电子转账购买等额5,000,000€的筹码,但同样一经购买尚不退还。”维莱说。
“尚不退还?”邵南音有些感兴趣了起来。
“这也是这一层的主题,‘筹码漩涡’,你可以看作是无论是两百万欧元的赌金,还是后续五百万欧元的赌金,当他们被你换作筹码的瞬间,他们就不再是属于你的钱了,而是你的一张入场券,可以待在这一层的资格证。”
“那待在这一层有什么好处吗?”
“当池塘水面上刮起龙卷风时,所有的鱼群和水都会被吸卷到天上,先落地的鱼会摔死在旱地上,只有成为最后落下的那只幸运‘尼莫’才能安然入水独占整片池塘。”维莱带着邵南音走向赌厅一侧的吧台坐下,并向调酒师要了两杯哥顿毡汤力。
“赢家通吃。”邵南音听懂了维莱的比喻。
“基础赌金两百万欧元的筹码,输光了只能选择继续购买上限为五百万欧元的筹码加注,或者被保安请离开第四层,参加其他三层的派对。”维莱手指轻轻敲打着大理石的吧台,扫看着气氛沉闷而肃静的赌场大厅。
“为什么要设置赌金上限?”邵南音有意思地问。
“嘿,这是一场派对,不是赌船,派对的宗旨是玩得开心,而不是一定要玩到倾家荡产不是吗?”维莱笑着说道,“设置总额七百万欧元的上限就是将这一层的性质定为刺激的‘游戏’而不是刺激的‘滥赌’。同时这也算是一道门槛,可以劝退一些不太有能力玩得起这场‘游戏’的客人。”
“怎么才能成为游戏的赢家?”邵南音问。
“‘筹码漩涡’这场游戏里有且只会有一個赢家,要么赢到最后收拢所有大概总值会在140,000,000€左右的筹码,要么输光筹码,又或者在游戏中途放弃,两手空空走人——当然我不觉得会有这种人。
“每一位客人投入的赌金都会存入瑞士巴塞尔银行的代理人掌管的账户里,赢家会得到账户的账号以及密码,当然也可以让代理人将所有资金电汇转账入你指定的全球任何一个账户里。”
维莱端过调酒师端上来的哥顿毡汤力,“嘿,注意看那边,有人出局了。”
邵南音向着维莱举杯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原本守在安检门旁的臂上能走马的健壮黑人保安已经站在了一张赌桌上的胖乎乎的老白人身后,那老白人被格子西装紧裹着就像一只厚实的花猪一样有趣,更别提脸色也被牌局气得和猪皮一样粉红了,转身丢下身边的女伴骂骂咧咧的就走向电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