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的仪表盘已经被油门压到了底部,红色的超速警告刺得人眼睛生疼,时速250公里的奔驰外居然有人在温柔地挠着车窗?难以想象,车外的雨夜里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砰、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闷响声在车外响起,轿车的每一扇车窗上都贴上了数量不等却颜色相同的苍白手掌,金色的萤火在车外点亮了,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黑影缓慢地包裹住了奔驰S500,他们居高临下地隔着雨夜和车窗户俯视着车中的男孩,在雨声的遮掩下开始窃窃私语。
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都该恐惧肝颤到恨不得汽车飞起来逃掉,这简直就是前往地狱的路途,围绕在身边的正是披着斗篷的死神使者。
也就是这时,奔驰S500中,林年右手猛地抽出了聚乙烯布中那柄锋锐的炼金刀具,一刀捅穿了身侧的车门贯穿了门外站立的黑影,腥臭的黑色液体溅射到了车窗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亘古、甚至比亘古还要久远的语言从黑影的斗篷下尖啸而出。
林年一脚就把刹车踩到了底,右手抓住捅穿门外黑影的刀柄,单手固死了方向盘,在数秒内把时速250公里的猛兽给逼停了,数吨重的车辆在雨水中失衡打滑了起来,旋转数十圈后才歪歪扭扭地粗暴停在了路中央。
大雨滂沱,雷声炸响。
奔驰S500的车门被一脚踹飞了,连着一起飞出去的还有车门上紧贴着的那团黑影,它们在雨夜里飞起数米高,又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林年从驾驶座里迈步了跨出来走进了暴雨中,拎着炼金刀具的手心里迸射出了烟花般的光亮,在搁浅的轿车不远处,告死的死神使者们站立在了,他们如湿漉漉的鸦群一般横着一片站满了高架路无言地眺望着车上走下的男孩。
林年没有搭理它们,径直走到了车门摔落的地方,在那里地上躺着一只身形修长的黑影,在斗篷下有着一张苍白的脸颊,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可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前已经死了,现在留下只是一具名为‘死侍’的空壳。
“爬起来。”林年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鞋底践踏震出了一片水花,躬身俯视着他下达了命令。
车门下的黑影果然还未真正的死去,趴在积水的高架路上的它抽动着身躯,按理说数米高度的摔伤应该不会导致骨折,毕竟这些鬼东西的身体素质足够跟上全速行驶的顶级轿车。
可地上的他现在再怎么渴望血肉也无法听从林年的命令从地上爬起来了,因为他的腹腰部出现了一个空心的孔洞,连着血肉消失的还有他一段脊椎骨。
似乎是明白了脚下的黑影的境况,林年眼中掠过一丝遗憾,蹲下伸手抓住了他的喉咙,站直后转头看向了轿车前方一众的黑影们,一手扯着残废黑影的脖子,一手提着炼金刀具走向了他们,直到两边距离维持到十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雨落积水的高架路上,黑影们虔诚地像是朝圣的信徒,他们的黑袍上别着白色的花,细细去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白花,那是可怜死者一根又一根的手指,那是黑影们聊以止渴的红梅,如今他们终于走到了梅林,可怜又贪婪地望着抓住他们同伴的男孩,嘴里不断地叙述出心底的渴望。大风小说
“人类...”
“新鲜的血肉...”
“啊...这个男孩的血统...”
“他找上了我们...”
悼亡者的声音,龙类的语言,常人的耳中这些声音就像是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可在林年的耳中,那都是渴血蝙蝠们撕咬着自己唇角的压抑**。
林年抓着手里扭曲挣扎的黑影,看向这群死者的亡魂,眼中金意宛如雷雨夜中的当空皓月,力压那一众渺小星辉。
他把手中的黑影丢到了地上,黑影还未爬动片刻,他的脑袋就被踩进了高架路里,骨裂的声音藏在雨里飘向了四周,他的脸朝下紧压着地面甚至连哀嚎声都发不出,在头上踩着的鞋面逐渐加压下,黑影的头骨开始变形、开裂、最终超过的受力极限砰嚓一声裂碎在了公路里,黑色的液体溅射而出又被雨水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