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现在的校董们并不理解这个道理,他们死攥着权力希望世界按照他们的指挥运转,而且你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守夜人窝在沙发里一口又一口喝着酒。
「起码就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昂热不置可否。
「嗯…看起来芬格尔那边也基本搞定了。〞副校长摸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邮件,「原本我以为他们会弄到明天早上,但没想到居然能提前收工,如果不是消极念工,那就是真的找到突破口了。」
「《晋书?熊远传》里提到过‘人心所归,惟道与义。,我深以为然,坚信不疑。〞昂热并没有任何意外。
「有意思,你就这么完全放手相信这些年轻人?这也是你躲在我这里的理由么?我实话实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如果你认为你做不了什么,那就总得需要有人去替你做些什么…还是说你终于服老了?「副校长怪异地看向老朋友挺直的背脊。
昂热没有回答他,只是默然地看着学院大门的方向。
在涌动的蓝雾中隐约有着攒动而来的影子,许久后,他脸上才略微露出了一些微笑,「有些时候,偶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年轻人们,你会发现自己不服老不行啊...」
——
林年被嘈杂的争吵声从睡梦中唤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吊顶微亮的温黄色氛围。
他分明记得自己在睡觉之前是关了灯的。顺着往其他地方看时,很容易就注意到了趴在胸前呼呼大睡的金发女孩,软软的脸蛋贴在自己的锁骨上口水哗啦流了一片。
林年沉默了片刻,有些嫌弃地把金发女孩给掀开了,对方啪叭一下滚在了床上,就算是这样也还没有摔醒。其实或许是醒了的,也一直是醒着的,所以你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扯过了床边椅子上搭着的衣服套上,穿戴整齐后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半的样子,但他己经听见了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嘈杂声,像是有人在争论着什么,尽管离得很远,而且己经刻意压低声音了,但在他的听觉里依旧清晰无比。
有意料之外的事态正在发生。
无论是什么,林年都有理由去看一下,他随手掀起被子掷在了床上睡没睡相的金发女孩身上,穿好鞋低声咳嗷了几下往垃圾桶里吐了口漆黑的血疼,起身走向房门拉开离开了房间。
六点已经算早上了,虽然还没多少人起床,但诺顿馆里的灯己经点亮。
林年顺着走廊往下楼的楼梯走,还没走到前面走廊一侧的房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是楚子航,比起才睡醒衣领都有些翻折的林年,他已经是穿戴整齐了,一看就是醒了有一段时间。
「下面什么情况?」林年向楚子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清楚,先下去再说。」楚子航说。
「别是调查组又有什么鬼主意了。」林年微微皱眉,他和路明非等人暂避诺顿馆的事情其实不算是什么秘密,愿意查就能轻松查出来。
「应该没有想的那么糟,调查组不会挑在前一天贸然行事,他们期待我们犯错,但他们应该绝对不会主动露出破绽。」楚子航和林年一同快步走在走廊上,他余光注意到了林年走路的步伐节奏有些和平日里不同,低声问,「还没好一点吗?」
「广义上来讲,每时每刻都更好了,但就感觉来看,很差,特别差。」林年说。
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所以才那么容易被一楼的噪音吵醒,就算是浅度的睡眠中他也无时无刻地感觉着身体里有东西在腐烂和新生中不断轮反,测体温的温度计在爆掉了三根后他就放弃了掌控身体变化的想法了,任由那种沸腾和膨胀的感觉在身体里横行肆意。
「—会儿如果出了什么事,交给我,你先在上面等一会儿,别露面。」楚子航很了解林年,有些话得提前给他说清楚,免得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