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军师下山后,并没有立即依图去寻找李言,而是又入城一趟,暗中在“天然酒居”、“铁器阁”搜了一圈,确认李言并不在那里后,这才放下心来。
季军师望了望天,此时已近午时,他就在“天然酒居”弄了些吃食,简单的吃罢后,起身向城外而去。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这条山路如同很多进入大青山的山路一样,平时走的人并不是很多,而山中的杂草藤蔓长势又极快,很快就会把以前偶尔有人开辟出来的小路枝茎交错铺满。
午时初夏的山间已是开始炎热,偶尔有微风吹过,也是有一丝清凉,风中杂着野花香味,也有种让人舒适的感觉。
但此时行在其间的人感觉可并不是很好,一身黑袍,脸色“黝黑”的季军师不时的伏下身子寻找一下,再继续前行,现在他已是满脸汗水。
在这里,神识可并显得有多么有用,从图上观他去的地方,是从官道拐进来后,到达那里约莫七、八十里的样子,说来并不是太远,尤其是对于他这种身负绝技的人来说,但这里下方是荆棘密布,顶上是硕大的树冠林立,走着走着不时就会分岔出来很多小路,这些小路上又覆盖着荆棘、灌木,一不小心便走错了方向,到时可能自己就会出现在偏离很远的位置上。
虽然以他目前的灵力可以平地飞掠而去,但这势必会惊动了林间的鸟兽,那小子有可能会远远的听到,必做“惊弓之鸟”,自己寻找又是增加了难度,因此他不得不小心前行,做到一举近身擒下李言。
望着地下的灌木,季军师脑门青筋直跳,明显这又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他这小心翼翼的走了一盏茶时间,已经遇见几次这样情况,这次又不得不再次调整方向。那小子居然会做伪装、陷井之类的东西,而这些机关性的改变神识是无法探出的,神识只能代替眼睛看的更清或更远,当然以目前季军师的灵力还做不到神识比眼睛看的更远。但看清归看清,是对是错,是真是假还是需要人为来判断的。
自他入山以来,短短的二十里左右路程,至少调整了四次方向,有一次还差点惊起了林间飞鸟,虽然他不认为在这里李言就能看到,但却不敢大意,现在他对李言有了重新认识,知道了这小子心性隐忍,心思可能并不输于他,这下连他也有些动摇了,都不能保证李言就是去地图上所标之处,也许他半路换方向或就在半路隐藏呢。
这还是他对李言少了些细节的了解,李言自小跟随村中大人入山打猎,村中本来一半收入就是来源于打猎所获,自是有一套祖辈相传的狩猎之法,像这种伪装、陷井,只不过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罢了,不然以妖兽的机敏之性,哪怕是未入流的妖兽,那种天生的警觉也是极难捕捉的。
虽然季军师“寻仙一脉”也有隐藏、寻觅等手段,但他们主要是以躲开妖兽为主,寻找的手段却是针对仙人留下的各种蛛丝马迹。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也慢慢偏西而去,当夜色即将来临时,他终于在未惊动太多鸟兽情况下,来到了一处山峰半腰。
季军师此刻正伏在一棵巨树顶上的冠叶中,举目向前上方望去,距离他这约一里左右的山峰半腰处,约莫有个七、八丈的平台,平台上几棵巨松随轻风摇曳,隐隐有松涛之声,这时一棵松树之下,有一人正坐在其下吃着东西。
季军师运起灵力上涌双目,凝神望去,那人也是一身黑袍,坐于松下巨石之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不时四处张望,而他的身后就是悬崖之地。
“你,就在这里了么?”季军师看了一会,那人正是李言,不由嘴里喃喃的道。
“这里虽然妖兽少,算是隐身的好地方,但在这半山腰之上,你还能去得哪里?”
季军师伏在巨大的树冠中并没有马上行动,他在考虑如何能一击而中,因为李言就坐在巨松之下的岩石之上,而身后的悬崖很近,至于崖下有多深,可不能依他现在来的这个方向来判断的,有可能自他入山某时起,他就一直在爬坡了,只不过他这一面是缓坡罢了。
倘若是他一击不能擒下李言,而李言在被逼上绝路之时,难保他不能以命相搏,在绝望情况下,所要做的就是一个转身,便可入了那悬崖了,到那时自己可就是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