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租住的别墅很大,绝大部分客房,都有朝着正面方向的窗户,所以爱尔兰为了方便纵览全局,才会选择了在当前的观测角度扎营。
这本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他由衷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了一丝后悔。
这个女人的举动,别墅当中的人毫无所觉,他们如常地继续活动,该洗澡的洗澡,该收拾的收拾,该吃饭的吃饭。
可是,从外头监视着的爱尔兰,就不得不看着这具以怪异姿势被悬吊在门外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缓缓地朝下倾倒。
是,他爱尔兰确实也是杀过人的,也不止一个,区区一桩凶杀案而已,在他这种暴徒面前排都排不上号。
但他们动手杀人的时候,一般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该杀就杀了,能炸就炸了,非得弄死什么大人物,狙击、刺杀都是更有效率的选择。
他们要是擅长这种东西,皮斯科先生,就不会那么轻易得被陷害死去了……
综上所述,这些经历都不妨碍爱尔兰一边望着吃饭闲聊,气氛一片和谐的餐厅,一边看着门外被线摇摇欲坠挂在那的尸体在风雪当中摇晃,僵硬地慢速倾斜。
这真是看得人心里发怵的场面,有一股说不出的变态味道。
又一次受不了地从望远镜前挪开了眼睛,爱尔兰用力搓了搓自己一片冰寒的双眼,哆哆嗦嗦地拿起保温壶,灌了一口热水。
他有理由怀疑,这不是库梅尔在帮凶手善后,说不定是库梅尔直接给凶手提供了技术指导,或者说干脆这个女人,就是替库梅尔杀人的马仔。
一般人很难变态成这个样子了。
等一下,库梅尔该不会是已经发现了他,认为有监视者存在,在利用这种场景,试探能看见这一幕人,会不会去报警或者被吓退什么的吧……
很难说,库梅尔应该不至于眼力好到能发现现在的他,但是,他一路上观察尾随,虽然行动十分小心,也是有可能留下破绽的……
靠,就为了这种目的,设计出这么惊悚的机关,怪不得组织里有些人直接用小变态来称呼库梅尔。
和他一比,只是本本分分从事黑产的其他组织成员,简直可以说一句老实淳朴!
————
沽涌了一下的唐泽忍了又忍,到底是憋不住,只好仗着沙发背的遮挡,快速把脑袋埋进沙发扶手里,闷闷地打了一个喷嚏。
打完喷嚏他立刻恢复回了上一秒的姿势,重新保持闭目养神。
嗯,应该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关注……这是谁在说他坏话,该不会是在外头被冻得死去活来的爱尔兰吧?
组织的职场环境真是太恶劣了,你自己跑来监视我,把自己冻成了傻叉,还怪我坑你是吧?
谁让你闲的没事干,挑这种时候跑来当地下工作者,既得保持小心,不被他们发现,又隐瞒住组织,不能落下把柄。
毕竟他为了寻仇的调查工作,都是私下里完成的,组织是不赞同这种干不过同事就干掉同事的竞争方式的。
……对哦,有没有一种可能,琴酒会成为top killer,和他专杀自己人,一枪一个干净利落的作风有脱不开的干系?
只要把针对我的同事都弄死了,那我自然而然成销冠了。
反正,事都是你自己找的,罪都是你自己受的,这个时候骂我干什么?
感到十分冤枉的唐泽吸了吸整个客厅里飘散的米饭清香和浓郁的咖喱味,又开始忍不住埋怨把他抬到这个位置的朋友们了。
虽然他的罪也是自找的,但是把他搬到其他地方去,他好歹能偷偷吃点东西啊。
流程走快点吧,他好饿,想早点睁眼吃饭。
很快,不知道是响应了唐泽还是爱尔兰的衷心祈祷,让他们解脱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诶,都这个点了……”围坐在餐桌边的人纷纷转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一定是杉山来了!”像是听见了第二只鞋子落地的声音,下田耕平大大松了一口气,积极地站起了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来了来了,别按了!真是的,今天被你胡闹得不轻,杉山!”踩着拖鞋快步跑到门前的下田耕平,一把拉开了一边的大门,看见了脑袋顶在门边,肩头和头顶覆盖了霜雪的人,赶忙扯了扯他,“快进来啊,一身的雪,各位,来迎接我们今天的金主……咦?”
随着他伸手扯动的动作,早已僵直的冰冷尸身失去了支撑点,缓缓滑落,保持着目眦欲裂的狰狞表情,重重摔进了门里。
他身上厚厚的雪,像是突然泼洒而出的鲜血一般,顺着惯性的方向朝着玄关里砸了进去,洒出了长长的一条,甚至落在了跟到门前想要招呼他的几个人的脚面上。
死去多时的杉山,就这样直直倒在了玄关前。
“呀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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