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破口大骂,也有人觉得此举乃利国利民之策,能彻底改变胥吏散漫狡诈的风气,两种论调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更多的读书人,选择应征胥吏。
先前凭着麻家与苏家的声望,虽也有读书人来应征,但人数并不多,拢共也就招了三十多人,且都是些不得志的秀才,没几个举人。
府衙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短短半日时间,便招了足足三百名读书人,其中大半都是参加过省试的举人。
招满三百人后,在韩桢的吩咐下,皂吏在府衙大门旁竖起一块牌子。
“胥吏招满,静待下回!”
简单明了,通俗易懂的八个大字,让府衙外排成长队的读书人发出一阵不甘的哀嚎。
虽心有不甘,但却没人敢闹事。
一名年过四十的儒生上前一步,朝着皂吏拱了拱手,问道“请问公差,这下回是何日?”
皂吏摇摇头,朗声道“县长说了,如今官位有限,所以只招三百人。至于何日再招,并无确切日期!不过尔等放心,若再招胥吏,定会提前通知。好了,都散了罢!”
闻言,那老儒生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去,口中低声议论。
“怎地不多招一些呢。”
“你可知如今胥吏俸禄是几何?足有一贯多钱,招那么多,每月光俸禄都是一大笔钱。”
“俺倒觉得,钱是其次,毕竟前几日县长归来时,可是带回数百车金银财宝,关键还是官位有限。”
“唉!县长也真是的,都打下寿光昌乐了,怎地不将千乘、博兴与临朐一起拿下!”
“就是!一旦拿下这三县,又能多出十来个官位实缺。”
“不如我等联名上书一封,请求县长发兵如何?”
“这……不妥罢?”
“有何不妥,我等又不是闹事,乃是一片赤拳之心。”
“这倒也是!”
……
当天,韩桢就收到了城中一千八百名读书人的联名上书。
不得不说,这封折子引经据典,文采飞扬,让人看了,不由升起一种不发兵便对不起天下百姓的错觉。
大堂下方,赵霆语气谄媚地恭维道“恭喜县长,贺喜县长,此封联名奏疏,千古未闻,说明县长已得尽郡城民心!”
有一说一,近两千名读书人,联名上书一个反贼,请求反贼发兵攻打朝廷治下的县城,确实罕见。
随手将折子扔在一旁,韩桢问道“锁厅试的考卷可出好了?”
赵霆连忙从袖口取出一份考卷,双手高捧,恭敬地呈上堂案,同时口中说道“下官连夜将考卷赶出,请县长一观!”
接过考卷,韩桢打开后仔细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合上考卷,神色满意道“此事你办的不错,记你一功。”
别看赵霆平日里表现的像个只会溜须拍马的佞臣,但才能还是有的。
从这份考卷上的出题便能看出,他是懂治民,晓内政的。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赵佶手下为官时,却只知滥用职权,贪污**。
赵霆心头一喜,面上却谦虚道“下官不敢居功,都是县长点拨的好。”
韩桢自动过滤了他的马屁,收起考卷道“对了,那宋维怎地说?”
“禀县长,宋维称病婉拒。”
赵霆打量着韩桢的脸色,提议道“县长,此人性情刚烈,若是留下说不得会整出幺蛾子,不如……”
说着,他隐晦的比划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闻言,韩桢摆摆手“不必,我非嗜杀之人!”
赵霆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位爷好意思说自己并非嗜杀之人。
前几日才砍了十几名士子的脑袋。
忽地,韩桢想到了什么,问道“如今新学一家独大,洛学与蜀学的境地很艰难么?”
赵霆有些意外,不晓得韩桢为何对这件事来了兴致,只得答道“确实如此,当今官家支持新法,加之蔡京与杨时、陈瓘乃是死敌,因此不断排挤打压,东京城里一旦发现有谁宣扬洛学与蜀学,便会被捉拿下狱。以至于,伊川先生都被迫离开东京城,回到老家,并宣称不再讲学!”
韩桢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说道“我若支持洛学与蜀学,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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