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李源对臭豆腐敬而远之,张冬崖嘿嘿一乐,似乎在笑李源懂个屁的美味,不识货。又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箩二合面馒头,翻出了一壶二锅头,准备齐全后,对李源道:“去门口,站个桩给我瞧瞧。昨儿学的,还剩几分。”
正常而言,学武者初学,头一天学的第二天能记得三分要点就算不错了。
要师父拿着柳条,一遍遍的抽打,形成记忆反射后,才算学入门了。
然而等张冬崖夹了一块臭豆腐放嘴里,刚准备嚼,就看到门口前方,李源双目下垂,似坐非坐、似抱非抱、似靠非靠、似笑非笑的扎马站在那,关键周身还透着一股“无念无欲,毋妄毋助”的气息。
眼看着,竟比昨天还进步了些……
他独臂一伸,把差点从嘴巴里跌落掉地的臭豆腐接住,又塞回嘴里嚼吃了,眯起眼来一脸的享受,目光却紧盯着李源。
目前来看,的确有些天赋……超过常人。
当然,还得再看看到底是昙花一现,还是真有天赋……
他一边吃,一边不断的纠正李源犯下的一点小错。
譬如站姿,令他效仿马背起伏之态,并要求呼吸转变节奏等等。
其实很枯燥,也很没劲。
通常短时间内看不出锻炼的效果,没耐心的人往往就半途而废了。
名师收徒为何必要考察心性?
就怕那种花了大精力心思,教了半截儿,突然嫌苦撂挑子不干了。
那种失望真的伤人。
好在,李源的性子远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骚动,他的桩功站的很稳。
张冬崖坐在旧的磨光漆面,露出木头原色的圈椅上,吃着王致和的臭豆腐,看着屋外的年轻人站桩,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他自己的模样……
年轻,真好啊,世道也好。
他那只胳膊,没白费。
念及此,心情大好,哼起了小曲:“啷个哩个啷个啷个啷个哩个啷!”
……
下午下班,小两口在北新仓胡同吃了饭,一份辣子炒鸡、一盘回锅肉两碗米饭,吃的两人俱眉开眼笑。
又去王亚梅家给李雪梅针灸完后,两人一起回了四合院。
“娥子,你先回去,我去三大爷家说些事。你拿两个窝头,到中院等我。”
两人推着自行车进了四合院大门后,李源对娄晓娥说道。
娄晓娥想起昨天李源说的今天有大戏,便期待的点头答应了。
这小日子过的,真是越来越有滋有味啦!
娄晓娥先一步去了后面,李源将自行车停前院后,敲响了老阎家的房门。
阎解旷开的门,见是李源,招呼了声:“源子哥来了?”
但也没往日那么热情。
老阎家的家风嘛,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
李源自然不跟他一般见识,笑眯眯道:“解旷,你爹呢?”
阎解旷道:“在里面照顾我妈呢。”
李源“哟”了声,见阎解成也出来了,道:“明儿周日,我还打算去医院看看三大妈呢。”
阎解成强笑了声,叫了声:“源子哥。”
阎埠贵应该是被李源的这句话给打动了,走出来道:“源子来了?嗨,不必去医院绕一圈了,明儿来家里坐坐就成。坐、坐。”
两间房眼下住着五口人,还带着厨房,有些挤。
李源坐下后微笑道:“不是说三大妈挺严重的吗?怎么这就接回来了?”
阎埠贵听了简直伤心的想落泪,不无埋怨的看了李源一眼,道:“这不家里没钱了吗?”
李源“嘿”了声,气道:“贾东旭真不是东西!昨儿我都说了,贾张氏的毛病我能治,歇一晚上就好了。他倒好,我走了后他跑这来闹。今儿早上怎么样,贾张氏又搬着马扎坐那了吧?这家子真不是东西!”
阎埠贵想起那五十块钱,心疼的都说不出话来,连连唉声叹息。
阎解成道:“源子哥,昨儿贾东旭还打了我呢。”
李源“什么”了声,惊怒道:“贾东旭还打了伱?解成,你是不是傻了,昨晚上开会的时候怎么不说啊?你没长嘴啊?”
“我……”
阎解成有苦说不出。
阎埠贵倒是精明些,他听出来李源话风有些不对,忙追问道:“源子,这事儿……还能翻回来?”
李源恨铁不成钢道:“昨晚上解成要是说了,怎么着也拉平了啊。解成和我什么关系,贾家和我什么关系,能比吗?可这都过去一天一宿了,你现在说有个屁用啊?”
阎解成闻言,悔恨的朝自己脸上来了一下。
阎埠贵脸都抽了抽,也是后悔的“哎哟”不断,他看向李源深情道:“源子,三大爷家和你打开始就处的不错。我给你看门,你三大妈给你叫号。平时有个跑腿的活儿,你这仨兄弟都乐意帮你跑。可因为昨儿那事,你三大爷我这张脸哟,算是丢尽了!往后在院里,也没什么威信可言。连解成他们仨,也处处受人笑话。源子你脑子好使,就想个辙,帮帮我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