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是手段,但很难让人厌恶。
因为所求者非功名利禄,而是儿孙的性命……
值得一提的是,利孝和不是她生的,这个孙女和她没血缘关系。
当然,一码归一码。
利家若是清白之族,张瑞莲哪怕空手上门道一声乔迁之喜也够了。
可这个过去的公烟大王家族,实在不在李源的同情心范围内。
要不是改开后利家常年捐赠教育、卫生资金给大陆,李源都懒得搭理。
甭说这个女孩子是无辜的能帮就帮的屁话,生在利家,享受了利家的荣华富贵,怎么就成无辜的了呢?
所以,真想求医,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这还只是个引子……
利家需要看病的,可不只这个姑娘,大头在后头。
用利家之财,制济万民之药,也算是帮利家替祖宗赎罪了。
李源没多说什么,心情愉悦,去厨房张罗起来。
登门就是客,起码的礼仪咱还是要有的……
做了个酱排骨、鸡汤煮干丝、桂花盐水鸭、罗汉肚、炝黄瓜条,最后还有一盆虾仁蛋花汤。
清淡软烂,以咸为主。
不仅是为了照顾老年人,家里两个孕妇更是重点。
他速度快,用了不过一个来小时就好了。
都不用他招呼,客厅的人闻到香味儿就自己过来了……
虽然二战时就发明了抽油烟机,这套豪宅厨房里也布置了一套,但效率毕竟没有几十年后那么高,还是难免跑味儿。
“哎呀,可真香啊!”
张瑞莲老太太精神很好,一只胳膊被陆燕群扶着,另一只手却拉着娄晓娥,满脸喜庆道:“今儿可是来着了!”
还别说,真是京腔京韵。
娄晓娥乐的不行,道:“老太太,您想吃可以去龙凤阁啊,我在太子道新开的食阁,大厨是梅兰芳先生梅府家厨的弟弟王寿城,正经的淮扬菜大师。北面第一次国宴,吃的就是淮扬菜,尤其适合您这样的老太太吃。”
张瑞莲惊喜笑道:“是不是?那可好了,明儿我就去吃。要是真好,我天天带人去捧场!我们这些老家伙,想找个合口味的新馆子,那可真不容易呢。”
陆燕群也熟络了许多,问道:“晓娥,你那食阁开张,是不是没登报做广告啊?我们一点风都没听见呀。”
娄晓娥不好意思笑道:“怀着孩子呢,不敢太张扬。我寻思着,先别急着一鸣惊人,慢慢以口碑迎客。等生了孩子后,精力充沛了再热闹热闹。”
张瑞莲连连点头道:“对的对的,咱们女人,还是要以孩子为重。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其他的都是小事。”
娄晓娥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源。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张瑞莲、陆燕群带来的利芸兰有问题,到现在面罩都还没摘呢。
李源微笑道:“先吃饭吧。家常便饭,就几个小菜一道汤。”
张瑞莲笑道:“很好了!在家吃,谁还吃那些油慥慥的东西。越是家常菜,越可口!阿兰,你也多吃些。”
利芸兰闻言,虽有些僵硬,可还是在众人瞩目下,将面纱取了下来。
李幸在弟弟惊呼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本该秀美的面颊上,生满了蝴蝶斑。
娄晓娥、娄秀的目光,还是张瑞莲、陆燕群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了李源。
可李源却依旧只是微笑道:“先吃饭。”
陆燕群一脸的失望难以掩藏,倒是张瑞莲眼中隐隐激动起来,连连招呼大家入座品尝美味佳肴。
一餐吃完后,老太太仍旧赞不绝口,表示明天一定要去龙凤阁捧场。
眼看到了午休时间,娄晓娥、娄秀都有些犯困了,张瑞莲才对李源道:“李医生,我们家女孩子虽多,但我这个孙女格外不同,她是我们元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因为打小就长的像,所以养在身边。
我是妾室出身,元夫人才是利家真正的太夫人。她临终前,特意指了这孩子,把她交给我抚养,可恨我福薄,没能把她养好,让她得了这样的重病,愧对元夫人。
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都瞧过了,可是都没什么好法子……”
李源好奇道:“利老夫人,能否问您一下,您是从哪里听说我医术高明的?我太太说的可不算,自卖自夸的话可传不到您耳朵里。”
张瑞莲看着李源的眼睛,看了稍许后苦笑道:“那我就实话实说。那日你和嘉道理爵士去过利家后,我就让人去打听了下你的来路。那样的佛门重器,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可是刚开始,什么也打听不着。不过后来慢慢的,就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李医生居然是龙虎堂的主人,是一名医生。从大陆刚来,跟嘉道理爵士相识并不久。对我们这样的人家,知道嘉道理爵士身体是否健康不算难事。很多人都知道,嘉道理爵士心脏并不是很好……”除了医术,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大陆仔,凭什么能得到嘉道理家族这般重视。
李源笑了笑道:“这恐怕不能说明什么吧?”
张瑞莲笑道:“所以,我只是心中有点猜疑,然后就常去龙虎堂坐坐,寻人聊聊天。没想到和晓娥、秀秀还很投缘,聊了很多。而且还有龙虎堂坐馆的医师,黄道益。从他口中,我听出了他对你的佩服和认可。黄道益的根底就很好查了,一个医术很不错的医生。连他都对你那么佩服,再结合嘉道理爵士对你的礼遇,我就不难猜出,你是一个医术非常高明的医生。
李医生,希望看在佛祖的份上,你能发发慈悲心,救我孙女一救啊!”
说着,双手合十给李源敬了个佛礼。
李源也给她还了一个……
陆燕群:“……”
二娄:“……”
李源沉吟稍许道:“这种病,西医叫做红斑狼疮,是系统性自身免疫疾病,无解之症。中医上,认为此症乃先天不足,倒还不算绝症。既然先天不足,那就再造先天。可以试一试,不敢保证,但希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