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家每一种自认为新颖的创意,都只是在用类似的剧情结构,套上不同的故事外衣而已。
因此现代严肃文艺领域想要玩出新的东西,在剧情已经被锁死的情况下,只能在叙述结构上下手。
复调式写作、现状结构、网状结构、象征结构……过去大半个世纪的大作家们纷纷在文体结构上创新。
文艺不分家。
艺术领域也同样拥有相似的困扰。
古典艺术重技法,现代艺术重形式,先锋艺术重概念的直接原因,就在于有部分观点认为,技法方面19世纪及以前的古典画家们都已经玩的登峰到极。
到达了绘画水平的天画板。
所以到了现代社会,不少艺术家们只得从绘画形式和美术概念两方面下手,创造出新的艺术形式。
“我对这个观点持有保留意见。高妙的创作形式当然是一种杰出的创新,但复杂的表达手法,也同样使得严肃和先锋艺术离普通人的生活渐行渐远。”
“艺术的演变未必能够承受脱离普通人的日程生活这样的代价。那会造成创作者生命力的枯竭。”
树懒先生评价道,“话又说回来,侦探猫女士。这本《炽热的世界》从思想深度和文学成就上远不如《小王子》,但考虑到当时的男人为主的社会环境,一位妇女能够写出这样的还是可敬的。”
“至少我们的美人小姐一步步走上女皇宝座道路的过程,相当让人扬眉吐气。我小时候就觉得,若是当年安妮·博林王后能有书中女主人公的果决和刚毅,她可能就用不着上断头台了?我,呃……您身为女人,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段落吧。”
“嗯,还好了。”
“我小时候看这本书的时候,多数情节只留下了浮光掠影一样的浅淡回忆,倒是对这本书在1666年第一次发表的时候,作者玛格丽特·卡文迪什写在扉页上的赠语记忆犹新——尽管我注定不能成为查理二世或者亨利五世,但我会努力成为属于自己的玛格丽特一世。”
“很强大而勇敢的表达。”顾为经颔首。
“女人要做自己的国王,多么孤高,多么动人。”
昨天晚上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
树懒先生曾经兴致昂然的说道:“让我们为女性主义的伟大萌芽而干杯,我会帮助您努力的成为艺术领域的侦探猫一世女皇的。这是我的野心,也是我的期望。与您共勉,加油哦,今天就到里吧。”
侦探猫一世女皇?
顾为经扯动嘴角,无奈的笑了一下。
初始他只是在网上为阿宅们画手办接单方便,而选择的妹子性别。
现在阴差阳错的在“大姐姐”的外衣下越走越远。
有些积重难反的态势。
好吧,管他呢。
反正能不能活成自己的主人应该和男女性别没有关系。
当不了女皇,当个国王也是一样的。
顾为经内心的某一处,稍稍有些觉得树懒先生最后谈及女作者时的口吻有些中性化。
不过他并未多想。
只觉得树懒先生很多时候给他的印象成熟而强大。
但有些时候,也还蛮可爱的。
他导入了一张名为《海上的大力士》的画稿,这张画稿是他在树懒先生读书期间,为这个插画项目完成的第一幅画刀画作品的扫描件。
屏幕里,
巨人站在海岸边,泡沫翻涌的海浪只绵延到巨人们的腰部位置,三桅的风帆战舰在他们的手边,好似制造给小孩子们的儿童玩具。
燃烧的红日边,依稀有长着铁羽的飞鸟,呼啸而过。
顾为经以的后半部分,女主人公指挥巨人和鸟兵击败了入侵她的领土的敌军为题,创作了这幅绘画作品。
尽管树懒先生认为。
侦探猫同为女人,应该对主人公这样的大女主为自己加冕的过程有不少的共情。
但是顾为经确实不是妹子,也对啥才是他应该表达出“属于女皇风度威仪”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