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推开房门的时候,依然被那瑰丽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早在枣核空间画廊的联合创始人安雅女士的班机降落在新西兰奥克兰国际机场以前。
简·阿诺的翡翠湖牧场里的一间专门的客房就已经按照艺术家的要求清空成专门的工作室。
床,桌子、电视机柜、花瓶、茶几……
一切家具陈设都全部搬走。
壁炉被清理干净用木板封了起来。
墙上被包上一层洁白的墙纸,沙发被推到一边的角落处,连厚实的羊绒地毯被卷了起来,换成了素色的垫子。
原本温暖舒适的客房在包墙纸的施工小哥离开后,就变成了一间纯白色的,好听的说很有星际飞船科幻感,不好听的说,像是医院冰冷停尸间的光秃秃的板房。
牧场里的佣人们有点搞不懂,想要知道这个折腾的要求有什么意义?
这里是简·阿诺的家。
牧场里当然有属于插画大师自己的专业工作室,一切绘画用具应有尽有。
现代的,古代的,从电子数位板到版画的印刷工具,还有各种各样的补光灯。
此间地产价值比不上南法普罗旺斯那些毕加索、塞尚、马奈用过、拜访过的已经带上文化符号意义的名胜级画室珍贵。
但设施条件当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
直接就在那里工作不好嘛?
再搞一间新的工作室,那不就是和裤子放屁一样,纯属没事找事嘛。
对这些外行的困惑,助理呵呵笑着表示对没见识土包子的不屑。
助理是伺候艺术家的专业人士。
他专业就专业在,虽然他也搞不懂……不过他压根就没问。
助理从入行后明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试图搞明白大艺术家们的想法念头是天底下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要把生命浪费在研究他们天马行空的思维之上。
那从来就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
安迪·沃荷有收集日用品的习惯,无论是吃过罐头皮,读过的早报,用过的餐巾纸,甚至酒店的枕巾,都会有专人给它们用收纳箱整理好带走,到他去世的时候这些成百上千的收纳箱已经堆积满了一整间仓库。
贝多芬喜欢在客厅放个大澡盆,在里面泡着一边玩水,一边构思交响乐。不过这都比不上席勒,席勒必须要嗅着烂苹果的味道才能够灵感勃发的创作。
朋友歌德拜访他的家的时候,差点被腐烂水果的味道给熏吐了。
大画家里像是酒井大叔那种就喜欢嚼着甜甜圈和鸡胸烧鸟创作的人真的算是超乖巧超正常的。
如汉堡学院那样,在德国的湖畔不算本校师生的人工和设计费用,花了数百万欧元成本1:1复制一整座江南园林,只为了让曹轩老先生住的舒心,也算是常规操作。
艺术从来就是一件极为抽象的产物。
这个圈子从来不看意义,只看艺术家的社会地位和他的名字所蕴含的价值,能不能够带动足够的资源。
越厉害的艺术家,世界上不能被满足的要求就越少。
你要是到了赫斯特这个级别,无论是想去唐宁街十号吃晚餐,还是想去国际空间站上吃晚餐,只要你提出这个要求,都是有办法花时间做到的。
如今商业太空旅行除了大富豪,就是大艺术家群体最感兴趣了。
助理、画廊和经纪人,就是协助承载艺术家所绽放着灵感之花的容器。
安雅也算是不错的中高层的艺术家。
再加上她是应简·阿诺的邀请才特地飞来的新西兰,一间纯白的画室不算多么过分的要求。
他只需要当好这个容器就好了。
若是简·阿诺那里不反对,就算人家要求把屋子拆了,助理也会默默的找来施工队研究建筑图纸的。
这几天安雅女士开始工作后。
他才恍然发现,要一间纯白的工作室并非安雅的创作怪癖。
不愧是一家偏向现代艺术风格的画廊的联合创始人,就是有自己独树一秩的特殊创意。
人家那是憋着放大招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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