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一众年轻天骄,皆出身不凡,天赋异禀,甚至还有仙门真传。
有当日在煮茶大会上出现过的天妖殿紫眸男子佘牟。
随姜澜等人一起来此的人王殿齐恒、问道古派真传弟子韩一铭、碧游洞天一名女性真传蔡芸,以及天衍门一名气度温和,身着大罗紫袍,头戴紫金冠的年轻男子朱煌。
他们身后的势力,在整个中天州,都是赫赫有名的顶级势力,传承悠久,门内强者众多,底蕴无比深厚。
“家世好不代表什么,毫无修为在身,多年以后,还不是化作一抔黄土,难以长生久视。”碧游洞天的女性真传蔡芸,开口说道。
她一身彩衣,身段婀娜,姿容出众,只是嘴唇略薄,给人一种薄情难以亲近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今日我等共聚于此,也是奉师门之命,共同对付太一门的。”
“此次太一门的李道一,以及其追随者必须葬身于此,那姜澜无人保护,不足为虑,李道一等人一死,他自然也不可能活下去。”
问道古派的真传韩一铭开口,眸子很冷,不复之前和姜澜等人碰面时的客气。
“瑶池宗自诩正义,不屑与我等共谋大义,不然有凌竹韵出手,事情也将十拿九稳。不过就怕,到时候凌竹韵横插一手,她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蔡芸说道。
“放心,以我对凌竹韵的了解来看,她对那姜澜,只有厌恶,不可能会相助的。”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齐恒开口,语气很是自信。
“不过诸位,我有一个请求,到时候出手的时候,将凌竹韵身边的那名陌生男子,一并解决了,那家伙很是可恶,竟然能得其青睐,还真是气煞我也,在破阵之时,还故意在凌竹韵面前展露一番,让我丢脸。”他又再度冷声补充道。
“那姜澜若是死在这里,事后相国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诸位就不怕遭报复清算吗?”
天妖殿的佘牟忽然问道。
他面容阴白,瞳孔呈碧幽色,并非纯血人族,身上流淌着大妖血脉。
虽然出手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战绩斐然,令人不敢轻视小觑。
一直没有任何表态的天衍门弟子朱煌,闻言淡淡一笑,道,“大夏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相国府到时候都不复存在了,一个相国府公子,又算的了什么?大势滚滚而下,有人若是阻拦,必将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天衍门弟子稀少,但每一位都是身负奇根妙骨之辈,精通占卜推演一道,洞悉因果命运。
在天地大势中,谋取自身机缘造化,纵然千古岁月悠悠,雷电枯竭,也屹立不倒。
对于朱煌这话,一众年轻天骄皆面色微变。
大夏若倾,中天州局势也将混乱动荡,其余几大州,可不见得会像如今这般老实,按耐不动。
朱煌悠悠道,“大夏气数将近,前段时间,我师门长老推演看到,其气运金龙,龙鳞黯淡,龙爪破碎,身躯破损不全,遥远的域外,荧惑祸星将至,天象忽然混乱,大夏境内,灾星隐现,祸乱将起。”
“不出十年,气运金龙消散,大夏必将难逃倾覆命运。”
“不过,想必也要不了十年,当其余道统势力,注意到大夏气运颓散之时,必将按捺不住,涿鹿中州。”
“东原州那些大教圣地,当初被大夏先皇赶出中天州,而今漫长岁月已过,那些大教圣地,必将卷土重来,瓜分大夏气运资源。”
“我等再不占尽先机,恐怕到时候连汤都喝不到了……”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此地一众年轻天骄,耳朵阵阵嗡鸣,有些难以置信。
势如大夏,威震天下,压制九州各族,各方王朝国度来拜,各方仙门道统,莫敢不从。
结果也要迎来这么落幕覆灭的一天吗?
所有人的心绪,陡然沉重起来。
另一片院子的房舍之中,姜澜收敛所有心神,神魂小人化作一道幽光,回到了他的识海之中的那座道观。
他面色古井不波,眸子很幽邃。
韩一铭、朱煌等人的那番交谈话语,虽然有秘宝遮掩,能以防人窥探。
但他并非以神识探查,而是以神魂出窍的方式,隐匿于虚空之中。
除非他们的神魂远强于他,不然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而除了凌竹韵当时察觉到一些异常外,那一众年轻天骄,都无人知晓,所以他其实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
他本意是想借助此地的阵法,动一番手脚的,但没想到会听到韩一铭等人的谋划。
说来原剧情中,后续的确是有各方仙门道统,合力围攻太一门一事。
他那位外公,谋夺天下,扶持当今太一门门主,意图建立仙道盟,凌驾于九州所有道统之上。
至于大夏龙运黯淡消减一事,原剧情中根本就没有。
姜澜猜测是林凡死后,导致后续所有事情的发展轨迹都发生了偏移变化,不过楚云的出现,让他明白这方世界可能是存在某种修正之力的。
所以大夏眼前的颓势,可能只是一时的,后面没准会发生一些预想不到的变化。
“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们,这样正好也给了我借口……”
“让我那虚伪的良心,稍安一下。”
姜澜心绪敛去,眸子当中有岑寂细碎的血色光晕闪烁。
在这一刻他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变化,色彩、声音、时间、空间仿佛都被剥离了出去。
很快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一条又一条的模糊线条,宛如有生命一般,自面前蔓延出去,像是连接着某些生命个体一样。
这些线条,或是清晰、或是模糊,有一些极为粗壮,而有些则是无比纤细。
当然就算是伸出手也无法触碰,仿佛不存在一样,不过因为命之道果的存在,让姜澜能够感知到这些生命线条的存在。
摒除那些几乎犹如纤毫般,笼罩成蛛网般的线条,那些稍微粗壮一点的生命线条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完整而强大的生命个体。
姜澜只是感知一会,便感觉脑海之中传来可怖的抽离感,眩晕到几乎快要看不清晰,要跌落在地。
这种涉及到轻易剥夺生命一般的规则领域,压根不是他目前所能涉足的。
他之前也只是略微感受了下,还从未施展,就感觉脑袋要炸开,神魂要崩溃。
这段时间,他表面看似悠闲享乐,实则没有懈怠过,都在以白骨观想法锤炼神魂,神魂之力提升迅猛。
眼下他有心借助此地阵法,动一下手脚,自然没有比这种剥夺生命的手段,更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下一刻,察觉到目标所在,姜澜心念一收。
在他所能感知到的范围之中,一条线条陡然断裂,而后化作漫天灰烬消散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姜澜也似虚脱一样,靠在墙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掏出一些丹药吞服而下,才感觉缓了过来。
“这种目前无法轻易涉足的领域,还是少踏足为好……”
“若是那家伙实力再强些,恐怕脑袋炸开的便是我了。”姜澜沉了沉心绪,敛去眸中异色,恢复了自然。
夜色深沉。
丑时。
一间偏僻失修,长满杂草的青砖瓦房内。
一名年轻修士,腰间挂着问道古派的令牌,正在闭眼修行,丝丝缕缕的灵气,在他身周环绕。
突然间一缕血红幽光,自他面前的地上闪过,化作一杆阴风缭绕,长着一张人脸的诡异小旗。
诡异小旗表面的那张人脸,露出惨然冷笑,突然飞扑向那名年轻修士,噗一声就咬住其脖子。
年轻修士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眼睛瞪大,满是惊恐绝望。
下一刻,他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的血肉开始消散,没多久就只在原地留下一摊血迹。
突然响起的惨叫声音,很快就在死寂的夜里传开,凄厉而恐惧。
问道古派的其余弟子,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然后看到眼前一幕,却是齐齐呆滞住了,眼里满是惊惧和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韩师弟怎么死了?”
“不好了,快去通知韩一铭师兄,他弟弟出事了……”
一众弟子,神情惊颤,几人在原地探查,寻找凶手踪迹,其余人则是前去寻找韩一铭禀报。
眼前忽然死去消失的弟子,可是韩一铭的亲弟弟。
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才能单独一人,拥有一间院落清修,可现在竟然惨死在了这里,原地只留下一摊莫名血迹。
而韩一铭身为问道古派的真传弟子,对于他这位胞弟,可谓是溺爱器重得紧,平日里哪怕是在宗门闯祸,也会被他轻易摆平。
就这么死在这里,他得知后,肯定会震怒交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