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收起手中符箓,身形渐渐在太虚淡去,只留下一阵自言自语的低喃:
“长怀山出动数位紫府力保此金性…恐怕有所谋划,吴国仙制不同于越,四宗九姓,长怀山独居众门之上,要做什么都容易得多…”
……
望月湖。
白事做了三日,案上的李玄锋储物袋还在静静摆着,众人皆忙了丧事一齐坐下。
李玄宣醉了两日才醒来,宛陵花吊命忘忧,李玄锋特地为之,这才能让他敞开心扉尽情一饮,如今的效力还在发挥,老人看着有些恍然。
李曦峻接过手中的名录,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名字,仔细读罢,心中暗叹。
此次南北之争,李家出力可居诸家之首,称水陵之乱、燕山关大败、江岸之战,李家都出尽了人手,损失惨重。
称水陵之乱、燕山关大败都是始料未及的大乱,称水陵中筑基以下的修士全灭,燕山关十不存一,至于江岸之战,背后就是望月湖,李家人也是最舍生忘死。
虽然家中的筑基几乎都得以保全,可诸望姓与客卿、乃至于李家的承明一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家家都是白纱飘拂。
李家有些修为的客卿都去了北方,陈冬河在江岸之战中受了伤,所幸不重,安鹧言丢了一眼,剩下李汶和田仲青,其余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折在北方了。
承明辈更是殆尽,燕山关只逃回李明宫,守江岸的李承辽和李承淮,加上东海的李承,先前十余位练气,最后只剩下四人。
李曦峻看来看去,心中低沉,抬头去看李清虹,女子早已经看过名录,坐在上首,显然心情也不美。
李玄锋储物袋的禁制早已经解了,李清虹将之拿起,看向李玄宣,老人摇头,她只能起身,温声道:
“按着长辈遗嘱,诸物充公。”
她解来储物袋,哗啦啦倾倒出一片物品,李玄锋来北边之前显然已经做好准备,留了一大部分灵物给李渊钦,如今物品中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大宁宫得来,有股古朴沧桑之意,琳琅满目,光彩闪烁。
李清虹灵识一扫,立刻就将案上的东西数清楚了,微微一窒。
‘练气级别法器十七件、筑基灵物十一种,宝药四枚,练气级别的灵物七十五种!’
灵物并不少,胎息级别一件也无,李玄锋在大宁宫中杀了一个来回,所得之筑基灵物比李家库存还要多得多!
李家在湖上经营百年,库中的胎息灵物自然满仓,练气级别的法器也不少,可筑基灵物与宝药屈指可数,练气级别的灵物寻常时也就不到五十种。
撇去为李周巍准备的盔冑和杂七杂八的物什不谈,最中心放着的几样物品顿时吸引了几人目光。
从左到右分别是一沓金符、一封信、一尊香炉、一面手臂长短的画屏,一滴汞滴。
李清虹仔细看了,那金符与汞滴都看不清深浅,香炉是筑基级别的古法器,还未祭练,呈现出暗红色,底部篆着【司马】。
她先是拿起信件,摊开来看,信纸是某种灵布,折叠得很随意,被这香炉压了不知道多少年,信上仍有几个深深的底座印记,字体飞舞如龙,用的是古篆:
“陈玄礼、陈玄祥兄弟已南下入越,立了宗门,叫作陵峪门,越王甚重之,两人不好对付,贵族常年驻守江岸,还须提防…真君数年不应,凡事谨慎为先。”
这信看起来是宁国某修士给司马家的书信,乃是陵峪门古事,李清虹认认真真看了,心中暗道:
“陵峪门陈氏果然是宁国迁来,难怪在围杀洞骅真人时全力相助,想是宁李的缘故。”
“越王甚重之…陈氏现已经灭了,杨氏也人丁稀薄,不知道那位老祖何时能突破。”
她把信传看下去,拿起那屏风,这屏风同样没有用法力祭练过,缩小为手臂长短,屏风面上的图画也看不清楚,静静躺在手心,也是一件古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