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战便击溃了号称战无不胜的霹雳军,这让铁人军颇有几分自得。他们已经休息停当,又见官道上的霹雳军停了下来,只道是对方畏惧,便列阵往霹雳军方向而来。后方指挥的杨文安见状,急令鸣金收兵。不知是争夺堡垒的喊杀声和爆炸声过大,还是指挥铁人军的裨将故意听而不见,竟领着手下径直往前冲去。这裨将认为自己的铁人军还有一百六十余人,而配合其作战的刀盾手和弓弩手、枪兵也还有一百人余人,足以一战。不一会儿,这三百人便冲到了霹雳军阵前半里处。杨文安见状心中暗道不妙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由他们去了。行动缓慢的铁人军如果此时转身撤退,反而会把将后背留给霹雳军,这绝对是兵家大忌。
铁人军迈着沉重的步伐,寒光闪闪的长矛斜伸在前方,队列如墙列进,远远看去既有声势又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这让铁人军的士兵恍惚间产生自己不可战胜的错觉。只不过这个幻觉如同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被尖啸飞来的炮弹砸得粉碎。在周见深的命令下,第一旅的四十余门轻火炮的次递开火,在铁人军阵列之中犁出了一道道血肉胡同。得知前方新附军是全身重甲的消息之后,周见深命令火炮全部填装实心弹。这些轻型野战炮的实心弹虽然不过二斤左右,但在半里距离内可以击毁土木工事。铁铠甲虽然是冷兵器单兵防御装备的巅峰,却也挡不住这些灼热的炮弹,即便没有被击穿,内脏器官和骨骼也会因巨大的冲击力而糜烂和粉碎。
这一轮炮将排着整齐队列的铁人军报销了三分之一,跟随其前进的轻步兵也伤亡惨重。被炮弹击中的惨状让新附军士兵肝胆俱裂,纷纷扭头就跑。轻步兵倒是跑得飞快,但全身重甲近百斤的铁人军连转身都困难,那里跑得起来。第二轮炮弹飞来,铁人军士兵又损失了一半,轻步兵只损失了十余人,这不是轻步兵跑得快,而是因为霹雳军火炮瞄准的就是铁人军。第三轮火炮之后铁人军只剩下了十数人,而那些轻步兵已经逃到了堡垒附近的河岸边,也将失败情绪带了回去。此时的堡垒争夺战仍然正酣,新附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囿于狭窄的进攻通道而无法展开兵力。堡垒的守军虽只有二十余人,却凭借着手雷和火枪打退了敌人的十余次进攻。
周见深留了一部分士兵收拾残局和协助运输火炮,自己则亲领着大队人马朝堡垒方向扑去。堡垒霹雳军士兵见了已方援军到来,霎间气势大涨,爆发出一波战力,将正在攻堡的新附军赶了回去。反观新附军士兵久攻不下,又见霹雳军援军逼近,顿时乱作一团,甚至有人偷偷跳下河岸,开始往回逃跑。正在岸边指挥的杨文安见逃兵越来越多,又看了对面黑压压冲过来的霹雳军援军,只得长叹一声下令撤军。他带过河的一千新附军当下已只有六百余人,人数已不如扑过来的霹雳军援军。更重要是,当下新附军早已被火器炸得战意全无、士气低迷,特别是铁人军的覆灭更是摧毁了新附军士兵的信心。毕竟连那些刀枪不入的铁罐头也死在了火炮之下,自己血肉之躯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