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兄长的正室,才有资格唤上这一句嫂嫂。
“仲谋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老夫人觉得近来不知为何,诸事是越来越不顺心了,她想做的事情,总是办不成。
孙权道,“兄长的遗孀之中,袁氏品性最为淑平,兄长生前也最为敬重,何况袁氏出身汝南名门,绍儿也养在膝下,便是为了侄儿,儿以为,也该给个名分才是。”
嗣子养在妾室膝下长大,这在世族之中,也是宠妾灭妻的表现之一,是要被嗤之以鼻的。
吴老夫人也不在意什么妾室扶正的说法,反正孙策人都去了,给这些身后的人一些体面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显得孙家宽厚。
但吴老夫人不满意的是,明显乔玮和袁氏二人已经连成一线,彼此互通有无,这孙家上下也都快成了她乔玮的孙家了!
这袁氏私下亲近乔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而其他人若是见了袁氏和乔玮关系好便能得了好处,自然人人都会有样学样,各个都去讨好乔玮,这才是吴老夫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孙家到底还是她做主的!
可还没等吴老夫人出声反对,袁琅琅就起身对孙权谢恩,将吴老夫人的一番话直接堵了回去。
吴老夫人语气便有些愠怒,“我尚未点头,你倒是谢恩谢得够快的,连仲谋尚不敢抢在我前头说话,说你出身汝南袁氏名门,竟是这般没规矩嘛!”
孙权小声劝道,“阿母先莫动气。”
不动气?吴老夫人如何能不动气,连饭也没吃两口,放下筷子便起身走了。
好好的一场家宴,就忽然毫无征兆地不欢而散了。
乔玮觉得孙家的家宴可真是难搞,自从她嫁入孙家以来,就没有一场家宴能安安稳稳地吃完的。
但此事无论究竟是出于何种缘故,袁琅琅都得去给吴老夫人赔罪,袁琅琅跪了三日之后,人也差点跪病了,吴老夫人就是不肯松口,也不愿意见她。
乔玮也只好放下手中的机巧连弩,去安抚吴老夫人这只炸了毛的老虎。
但吴老夫人认定孙权会做出这等决定必然是因为听了乔玮的枕头风,如何还能给乔玮有什么好脸色。
“儿妇只是不明,阿母不是一向对袁嫂嫂的人品多有赞赏的嘛!如今有了正室的身份,对绍儿也是助利。”
说白了,孙绍在袁琅琅的膝下长大,往后身后就站着汝南袁氏的助力,孙权都不芥蒂自己的侄儿背后有如此背景,反倒是吴老夫人一反常态,不肯点头。
“从前她在我身边装得贤良无争,骗得我的确对她颇为看重。但如今不同了,她心狠手辣到可以逼杀主母,此等毒妇如何能担当伯符正室之名分!”
感情吴老夫人这是打算来秋后算账了。
逼杀主母,可最初不就是徐氏当初趁着袁琅琅生女最虚弱之时,痛下杀手的嘛!遭遇了如此死局还能毫无芥蒂、宽容体谅,那可就不是什么贤良无争,那可真就是圣母了!
“伯兄已经入土,袁嫂嫂再担正室之名分,至多也就是求个虚名。”又没有逼着孙策要和袁琅琅举案齐眉,人都死了,妻室不妻室的,看的也不过就是利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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