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祂打算将现实世界的所有生物都吞入腹中,然后令他们升华成高贵的虚空生命,进而在虚空的世界中永生不朽。
这么做其实是会削弱虚空世界的整体能量的。
因此虚空之鲸芬里尔对此竭力反对。
在几次冲突之后。
双方就成了死敌。
我们天灾教团便是信奉尤克鲁斯大人而生,是虚空主宰在这片大地上的代行者;
而虚空之鲸芬里尔也不断的扶植一些凡人来对抗我们的力量。
双方之间的冲突被世俗的眼光误解。
渐渐的。
天灾教团就成了邪恶的一方。
而芬里尔扶植的人就变成了人类的英雄。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玛丽乔亚的叙述情真意切,如果忽略掉内在的逻辑,听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但马修听着却忍不住呲牙——
把所有生物都吞到肚子里是拯救他们的逻辑谁信呀?
万一虚空主宰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说不好意思虚空世界没你们位置了怎么办呢?
他本以为玛丽乔亚跟自己推心置腹必有一番深刻的见解。
没想到就这。
马修对于这些邪教的宣传能力产生了一丝鄙夷的心理。
没等他多想。
玛丽乔亚眼神闪闪的望着马修道:
“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凡人皆贪生怕死,你们无法理解虚空主宰的伟大,就好像一只老鼠无法理解法师的任意门一样。”
“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时常在想,有没有一种更温和的办法能够让世人接受进入虚空的命运?”
“又或者,我们能不能利用从尤克鲁斯身上来的力量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进入虚空的方式?”
“不需要通过被吞噬这一凡人无法理解的仪式,就能成为更超然的虚空生命,这才是天灾教团高层的真实愿望。”
“而为了达成这一点,我们虔诚不移地侍奉着尤克鲁斯,与此同时,我们又把控着执行祂的命令的分寸——通常来说,我们只做一半,你懂我意思吗?”
她的眼睛更加闪亮了。
马修微微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其实并没有认真的去执行尤克鲁斯的旨意?”
玛丽乔亚点了点头:
“我说过了,尤克鲁斯的旨意对于凡人来说太惊世骇俗,他们压根无法理解;
而尤克鲁斯本人又不在意这一点,因此双方完全无法达成和解的可能。
作为居中者,我们认为应该存有一条路可以令双方达成一致。
而那条路只能由我们摸索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
你会发现天灾教团每每在关键的节骨眼上总会掉链子,我们的成员会办错一些事,眼看就要完成的事情总是会突然就功败垂成——
虚空之鲸芬里尔和那些自诩正义伙伴的家伙肯定认为都是他们的功劳。
事实上并非如此。
如果不是我们故意放水,很多惨案想必已经酿成。
是我们,一次又一次阻止了这个世界真正的被破坏被毁灭。
与此同时,我们也在摸索如何让人类更好的接受进入虚空的命运。
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守护者!”
这一番话听得马修目瞪口呆。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的确有迹可循。
“当年那名让木精灵女王怀孕的邪术师也是天灾教团的一员,若非他提前警告,降生的尤克鲁斯子嗣将彻底掀翻这片大地,而不是只留下亡者之痕这么简单。”
“那位邪术师通过仪式抽走了亡者之痕中的虚空力量,只留下了无穷无尽的灰烬,也正因为此,亡者之痕的影响范围才受到了限制。”
“我们通过那一部分的虚空之力获得了很多研究成果,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在这次事件中,我们对于分寸的把握恰到好处,虚空主宰勉强满意了,物质界的生灵也没有遭到太多的涂炭,我们更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延缓了虚空主宰入侵现实世界的速度。”
“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多赢案例,老实说,我不指望一个思维简单的人能够理解我们的处境与愿望,但我希望你是个例外。”
玛丽乔亚认真的看着马修。
马修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在开玩笑。
这帮天灾教徒似乎真的在铤而走险,一方面他们执行尤克鲁斯的命令,另一方面他们又的确拖住了尤克鲁斯的后腿。
只是马修并不确定这一结果是他们的微操还是因为他们真的很菜。
这玩意儿太难分辨了!
因此他只能含混不清的说道:
“得让我想想,这对我来说有点太突然了……”
“但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我是指,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的想要获得虚空之力,并不一定需要将自己变成虚空主宰的信徒吧?”
马修抛出来一个刁钻的问题。
玛丽乔亚微微一笑:
“理由有很多,出于现实因素考虑,如果不是我们,那么还会有其他人成为虚空主宰的拥趸,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些人也会像我们这样温和,他们可能完全听从于尤克鲁斯的命令,变成人人喊打的邪教徒。
与其这样,不如让我们的人牢牢把持这一生态位,至少可以保证邪教徒的高层相对正常些。
我们亲自控制天灾教团,恰恰就是因为害怕它失控;
我们干的不赖,在某些事件的处理上,我们和七圣联盟也存在默契。
说是左右逢源也不为过。
事实上。
在天伦宫干涉之前,天灾教团并没有上七圣联盟的邪恶组织名单,这就是双方存有默契的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