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道云亲自将孩子送到了摄政王府门前,是薄言归亲自来接的人。
“多谢!”薄言归小心翼翼的将豆豆抱在怀里,景山赶紧将薄毯覆在了豆豆身上。m.
虽说现如今的夜里不冷,但孩子睡着了,总得以防万一。
“那什么……”葛道云顿了顿。
薄言归顿住脚步,瞧了一眼葛道云,“将军有话说?”
“入城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葛道云只提这么一嘴,毕竟他跟薄言归不想打交道,只是看在豆豆的份上,只想让豆豆平平安安的。
其他,一概不管。
自己都这般年岁了,为国尽忠还能有几年?
小孙子身子不好,眼见着如今有所好转,他只想好好的陪着孩子长大一些,让自己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若是老天爷给口饭吃,兴许还能看到孙子成家立业,到了那时候,便是死也瞑目!
“葛老将军要小心了。”薄言归意味深长的开口。
葛道云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过来,薄言归苏幕都知道!
“告辞!”葛道云转身就走。
见着人都走了,薄言归抱着豆豆往府内走去。
回到将军府。
待将葛思敏放在床榻上,葛道云才松了口气,仔细的为孩子掖了掖被角。
“将军?”宋书开口。
葛道云做了个“嘘”的禁声动作,示意宋书莫要惊了孩子睡觉。
出了门,葛道云让春风好好盯着,这才放心的离开。
“将军?”宋书疾步跟上,“摄政王那意思,是已经知道了吧?所以,咱们没有看走眼,事实确实如此。”
忠王,悄悄的进了城。
“薄言归不是全靠着他爹薄遇,才走到今时今日的,少年人有这般本事,靠得是手腕。”葛道云负手而立。
风吹着檐下的灯笼摇动,落着斑驳的光影,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鲜衣怒马。
“其实想想,也怪不得他。”葛道云叹口气,“少年人心气高,又逢着这样的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管换做谁都会变得冷心冷肠吧?”
宋书道,“若是换做卑职,怕是比之更疯狂。听说当年摄政王在燕国的日子不好过,何况最后的最后,薄家还……”
“薄家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先帝难辞其咎。”葛道云不是不知道,只是刻在骨子里的忠君爱国,不允许他见着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权力存在。
可现在,许是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让他忽然有点释然。
薄言归对豆豆的态度,说明他不是个冷血的人,他也想做个普通人,疼爱孩子,照顾妻儿,可这个位置的挟制,让他得到得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高高在上的位置,让他早已失去了,拥有平凡幸福的资格……
“此番忠王悄悄入城,摄政王早已知晓,但为何听之任之?难道早有打算?”宋书不解,着实有点想不通。
这不是给忠王,与城中的细作机会?
双方一接头联络,必定会设下阴谋诡计。
“兴许他有自己的打算,想着引蛇出洞,一锅端。”其实葛道云也吃不准,薄言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薄言归沉默寡言,诸事皆藏在心里,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是什么主意,且护着两个孩子便罢了!”葛道云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方向,“安安和豆豆最是要好,少一个都不行。我都活到这般年岁,不求建功立业,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孙儿平安长大。”
葛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卑职守着将军,守着小公子。”宋书毕恭毕敬的行礼。
葛道云笑了笑,“到了这个年纪,该议亲了,总不能一直孤身一人。男人啊,家里要有个暖被窝,有个说话的人。”
“卑职、卑职没想那么多。”宋书是真的没想过成亲。
他投身行伍多年,先跟过大公子,后跟着老将军,是看着葛家衰败至此,儿子媳妇都走了,看着老将军苦苦支撑着整个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