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意识地。
似乎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
但是那个小女孩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把那个布偶抱得更紧了一些,蜷缩在了角落里,她的目光空空荡荡地,但是依然就像是本能一般地在保护着自己怀里的那个娃娃,那个布偶。
“放心吧,我不偷你的东西,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娃娃,它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那个声音好奇地问道。
但是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不过昨天你还是很厉害的,我以为你傻兮兮的对什么都没有反应呢,看来不是,那个家伙偷袭我的时候你那一口可是疼死他了,他的那只手算是废了,估计明天就会被丢到海里面喂鱼,如果今天晚上他还死不了的话。”
地窖的另外一边,一个手腕溃烂的男孩怨毒地望着她们,但是却不敢靠近。
那个身影靠在了她的身边。
她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比那个女孩要打了很多,她的脸上和手臂上都布满了鞭痕,留着那脏兮兮的短发,但是脸上却是带着与这地窖当中压抑的环境完全不同的洋溢的表情。
“我叫雪莉,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就算没有东西了我也能吃饱,所以我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壮。”
“以后你就当我的小跟班,我保证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们也饿的没力气欺负。”
这里是港口附近的一座地下工厂。
在《童工限制法案》出台之前,这座地下工厂便长期雇佣童工进行劳作,而在法案出台后,这一切就都转入了地下。
蒸汽,烟囱,煤炭,齿轮,大型的机械的运作。
整个阶级也在这座工厂当中划分的非常明显,上层的是拥有雇佣合同的合同工人,他们有着基础的保障与工薪,在工会的多次罢工中也争取到了将工作时间压缩至每日十二个小时的福利待遇。
而再下一层便是没有雇佣合同的劳工,他们不受到《劳动法案》的保障,每日都要劳作十六个小时以上。
而在最下层。
便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被转卖至工厂内的奴隶,虽然奴隶制己经在几年前被废除,但是惯性使然,很多地方依然保持着使用奴隶的传统。
而他们。
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是童工,他们只是一群被贩卖至这里的即便是在奴隶中也属于下层的小孩。
白日里他们大多会被塞入到地下那年久失修的机床大齿轮的缝隙当中,因为个子小,所以也只能由他们这样的小孩胜任,他们被要求在那高温的大机械的运作中,不断地清理那机械运行中产生的各种杂质,或者对一些重要的轴承和齿轮进行润滑。
一座庞大的不断运行的古旧的工厂中。
每天都至少需要几十个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来保证齿轮的维护和运转。
因为和她们这些几个零钱就能批量地消耗的孩子来说,对整个工厂的机械和结构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翻修和维护,那所需要花费的资金和成本完全是不能混为一体的。
毕竟。
在这个时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噗呲——
“抓到了!”
伴随着那吱吱的声音,那只硕大的老鼠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片首接钉在了老鼠洞的门口。
那个身影熟练而迅速地捏住了那只老鼠的口鼻,很快那只老鼠就在窒息当中不再动弹,她飞快地拿着那块铁片对那只老鼠进行切割和剔骨,脸上带着那洋溢的表情,低声道:
“看到了吗?如果你能学会这个的话,你能活下去的几率也会变得更大一些,这些老鼠洞西通八达,它们过的反而比我们要好,它们吃工头们吃剩下的,我们吃它们,你看这只,它多胖。”
她熟练地切下一块老鼠肉。
放在嘴里用力地咀嚼。
“你不要吃这个,很多孩子吃完这个第二天就生病了,生病了就会被丢到海里面,你就吃桶里面的那些,虽然很难吃,但至少吃不死。”
她有经验,乐观,强壮,会笑,就像是一个母亲,虽然她只有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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