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学院,大门外。
顾正臣下了马车,看到唐大帆、马直、万谅、赵臻等分院院长与先生一起迎候,笑着走上前,道:“好了,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回来了,都散去,该教书的教书,莫要在这里站着了。”
格物学院的先生很敬佩顾正臣,以前先生教学,可以得到弟子的尊重,但得不到家人的尊重,因为没啥钱,吃饭看病穿衣都有问题。
可自从入了格物学院之后,一个个穷酸先生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院,那都是令人敬仰的存在,父母引以为荣,妻子儿女引为骄傲。
物质条件的改善,让这些先生可以有尊严、无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教学,回头看,才发现尊师重教的尊,不仅是别人的尊重,还包含了自己的尊严。
格物学院的提出与建立,成长与壮大,都离不开顾正臣,甚至可以说,没有顾正臣,就没有格物学院,没有当下学院中人的今日。
这种绑定关系,也造成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顾正臣出了事,整个格物学院都可能会被连累,甚至夭折!
这些院长、先生等,并不担心顾正臣被贬官、被禁足,而是担心顾正臣的安全,在赵臻、马直等人看来,顾正臣没了官职反而是好事,可以安心留在格物学院教学,最怕这家伙到处跑去冒险。
大海之上风波不定,谁也保不准会不会遇到风暴,即便是打海贼,那也可能会遭遇冷箭……
一众先生见顾正臣没事,问好寒暄几句话后便纷纷散去。
赵臻上前,拉着顾正臣的手认真地说:“你是格物学院的堂长,一离开就是多半年,这样总归不好,这次回京,应该可以在格物学院教学两年吧?”
顾正臣看着越发年迈的赵臻,叹道:“谁想漂泊在外,这不是朝廷有需要。至于这次能停多久还不好说,可能并不会多久。”
赵臻连连摇头:“你这样的人才,放在格物学院才是最合适的。”
话虽如此,赵臻也理解顾正臣,毕竟朝廷里找不出几个能治地方、能打仗的文武兼备官员,有些事只能用顾正臣,其他人无法替代。
顾正臣想了想,笑道:“趁着我在,不妨都聊一聊各学院的进展与成果。宁国一大早去了府上,告知我蒸汽机取得了突破,马院长功不可没啊。”
马直连连摆手:“惭愧,蒸汽机上出力最多的还是宁国等人,我虽为院长,但参与有限。”
顾正臣含笑走着,言道:“不需要妄自菲薄,若没有你组织人力物力,没有你安排匠人全力协助,甚至是放任宁国讨要各种材料研究,哪有她的成功?日后蒸汽机做成,有宁国的名字,也有你们这些幕后之人的名字。这就如一场战争,世人不能只记住主将,还需要记住有无数的军士拼杀过。”
马直感动不已。
顾正臣不到三十就执掌格物学院,深得皇帝与太子器重不是没原因的,看看他说的话,足以让人动容。
至格物学院大楼后,一干院长开始汇报。
唐大帆道:“最近半年,有不少大儒站出来在金陵造势,言说格物学院的新儒学是扭曲圣人之意,号召天下读书种子抵制新儒学。”
顾正臣皱眉:“大儒,是谁?”
唐大帆正色道:“朱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