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骇然不已。
城东!
顾正臣如何知道自己的动向,这些天以来,自己就去过城东两次,每次停留时间不过两个时辰!
自己被人跟踪了,而自己却毫无知觉!
可怕!
在自己掌控的府衙之中,顾正臣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吴康拱手:“府尊,下官无话可说,一切听凭府尊处置。”
顾正臣回到桌案后,一拍惊堂木:“杨百举、冯政、王顺等五十八人,每人领八十杖!班头带衙役,行刑!”
话说得响亮,可无人动弹。
班头林枫脸上满是挣扎之色,谁都清楚,府衙之中同知、通判力量大得很,投靠他们吃穿不愁,得罪他们倒霉不休。
现如今的泉州府,可是铁打的同知、通判,流水的知府。
谁愿意踢铁板上?
林枫看向顾正臣,无奈地说:“府尊,我最近胳膊疼,施不上力。”
顾正臣深深看着林枫:“是否需要本官找一大夫给你瞧瞧?”
林枫摇头:“休息几日便好。”
顾正臣面无表情:“休息几日当真能好吗?依本官看,没了气力还是不要当班头的好,打人都施不上力,不妨回家好好调养吧。李中秋,将吏房名册拿来,本官这就准他离开府衙。”
既然拔剑出鞘了,既然一口气要得罪几乎整个知府衙门的人了,顾正臣就不会简单收手。
不服从的,不听话的,该走就走。
不腾出来位置,自己也不好拉一些人进来。
林枫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踢出府衙,看了看顾正臣,不禁摇头,抱拳道:“草民愿顾知府身体康安,多福多寿。”
对如此阴阳怪气的话,顾正臣并没在意,任由林枫离开,然后看向其他衙役:“还有谁病了的,站出来吧,本官全都批了。”
十六个衙役,无一例外,全都站了出来。
顾正臣并不畏惧,全都开出了府衙,合上官员名册之后,看着神情嘚瑟的杨百举、王顺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府衙衙役都走了,看来这板子——”
杨百举冷冷看着顾正臣。
一个外来官员,府衙有几个门都没摸清楚,竟然敢直接触犯众人?
想打人。
你现在连能使唤的人都没有一个,让你能耐!
知不知道,前任知府张灏老老实实在这里当孙子,为什么?因为没有大家的配合,没有我们点头,他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理睬他!
你毛都没长出来,就敢对我们出手?
吴康看了一眼唐贤,嘴角微微上扬。
顾正臣啊顾正臣,你还是太过霸道、太过强硬了,不懂得为官之道啊。
府衙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不懂得团结所有人,不给我们商议,想绕过所有人直接管理地方,呵,太过天真!
情报不是说此人可怕吗?
如今看来,情报之中要么有虚言,要么此人心高气傲没了往日沉稳!
你尽管闹,让你能指挥几个人。
从今以后,你在泉州府将会寸步难行,想要治理地方,更是难上加难!
顾正臣活动了下手腕,沉声说:“既然没了衙役,那本官就只能下令——萧成、张培,自今日起,你们二人暂充衙役,行刑吧。”
“啊?”
杨百举、王顺等人打了个哆嗦。
张培同情这些人。
萧成狞笑,抓起水火棍就往地上猛地一捣。
这群孙子,竟然敢和顾正臣作对,你们以为衙役都走了是好事?
大错特错!
衙役都还在,下手还知道轻重,多少给面子让你们少受罪。
可现在其他衙役都走了,那咱就补上缺吧。
萧成往手心吐口水,搓了搓握着水火棍,对顾正臣说:“府尊,在金陵时看到过不少杖刑,八十杖可是能打出人命,万一打死了人,可莫要治罪于咱这些下人。”
顾正臣看向脸色苍白的杨百举等人:“朝廷规制是八十杖,即便是打死了,那也要打满八十杖,动手吧。”
张培不由分说,解开杨百举的腰带,便踹倒在地,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萧成一棍子便落了下去!
啪!
响亮的声音传出,随后是一声如杀猪的惨叫!
杨百举何曾受过如此痛,只挨了三棍子就已经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沉闷的棍打声,每落一次,便让在场的人心头猛颤一次!
真打啊!
毫不留情,下手极重地打!
顾正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提神。
来到泉州府,如同登上擂台。
剑客比武。
自己第一招出了,见了血,但也露出了破绽,留下隐患,现在,就看对方如何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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