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霜望着叶洵出了神,一抹金灿灿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别有一番韵味。ωWW.
“怎么了娘子?为夫这首词写的不好?”叶洵转过头来望着穆凌霜。
“好,甚好!”穆凌霜回过神来,柳眉微蹙,“夫君,诗词这东西,在你的脑子中真的不用想吗?言出词随?”
若不是穆凌霜终日与叶洵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
她一定会认为叶洵手中有一本诗词宝典,而且他已经背的熟透了。
“言出词随?”叶洵不禁摇头,笑道:“咱们的女武神不单单会披挂上阵,也会造词了。这玩意为夫怎么给你解释呢?”
“你也知道,当初为夫被废太子之位时,打击还是挺大的,可能是受的打击太大了,然后顿悟了。”
叶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闻言,穆凌霜微微一愣,随即道:“夫君,这次不是古籍了?”
“那只是一部分。”
“......”
......
三日后。
山东城,西郊官道上。
叶洵,魏南和穆凌霜共乘一辆马车,向西郊白鹿书院而去。
白鹿书院修建在白鹿山的半山腰,山下有一蜿蜒的曲阳江。
半个时辰后。
叶洵一行人便来到了山脚下。
一条参差不齐的山路直通白鹿书院。
“太子爷,咱们上山吧。”魏南下了马车,缓缓道。
叶洵点了点头,随即一行人向山上而去。
这条曲径通幽的山上小径十分干净,周围是树枝繁忙的密林,皆已发了春芽。
不得不说,这几个大儒真会找地方,在这么个地方建了所书院。
追溯起来,白鹿书院已有两百年历史,是南朝一位皇帝所建,数百年传承而未被战火殃及,实属不易。
不过中间也灭过两次院,倒不是被战火波及,而是天灾。
山东两次大旱,皆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饿殍遍野。
别说白鹿书院,就连山上的树皮都被啃了个干干净净。
好在贞武年间,大夏还未出现过无可挽救的灾害。
白鹿书院院长名叫李然,此人不媚世俗,不曾入仕,但也是儒家正统传人,亦是上古大儒的三十三代孙。
读书人就是这样。
书读的多了,思想就多了,思想多了他就会思如泉涌。
对植物,动物,大地,天空乃至星星月亮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疑问。
疑问多了大抵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有疑问他就会有质疑,质疑事,质疑人,甚至是质疑这个世界,乃至质疑皇权的天下独尊。
质疑皇权还当个屁的官了。
在这个时代,你可以质疑任何事,但唯独不能质疑皇权,质疑皇权就是质疑天,是要杀头的。
所以这些大儒,只能在此地当个院长,传授衣钵,再不就是隐居起来,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不多时。
一行人来到了书院前。
许是知道叶洵今日前来,白鹿书院的大门敞开着,书院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这里比国子监和弘文馆最令人敬佩的是,这里收学子不看出身门第,只看悟性。
庶民,寒门,地主,世家,权贵皆可,甚至是商贾家的子弟。
毕竟白鹿书院号称正统儒学,学院安身立命的资本就是,“因材施教”,“有教无类”。
不然一个小小的乡野书院如何二百年传承不断,那就是因为各阶级都要给几分薄面。
当然那两次天灾不能算在其中,因为易子而食的灾民,大抵是不能算做“人”了。
叶洵几人刚踏进白鹿书院的大门。
一名豆蔻书童迎面走来,揖礼道:“太子殿下,院长在后园恭候殿下,还请随小童前去。”
魏南脸色有些难看,转头看了看叶洵。
毕竟叶洵可是当朝炙手可热的太子,他前来白鹿书院,李然那厮竟然不出来接驾。
不过这些大儒都是这般德行,自命清高,只忠于朝廷而不忠于皇帝,他们连官都不做,自然不愿与皇室有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