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谨川看着母亲一脸幸福的模样描述着他父母曾经的过往,一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
就听韩小霞接着说道:“从小土屋,换到县职工宿舍,从职工宿舍,搬到县常委委大院,又从县常委大院搬到厅长楼,最终啊。”
说到这里,韩小霞眼含泪花的看了看西周的环境苦笑道:“最终,住进了这省委大院里,有时候回过头想想,都觉得如此的不真实,就想啊,你说,我一个农村的工人子弟,怎么就走到了这步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方了呢。”
说着,韩小霞在茶几上抽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郑谨川说道:“现在想想,我可能本就不属于这里吧。”
郑谨川闻言满眼心疼的看着母亲:“妈,您别妄自菲薄,没有您操持,他郑广平也不一定能爬到这步,现在您拥有的,都是您应得的。”
韩小霞闻言朝儿子皱了皱眉,摇头道:“臭小子,怎么称呼你爸爸呢。”
说着,韩小霞将目光移开郑谨川:“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啊,我也能看透,不用任何人安慰,你爸爸当年娶我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因为你外公对他有些许恩情罢了,我都明白;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我本以为,我能够成为那个可以和他并肩携手终老的人,可现如今看来,我并不是,我读书不多,思想也没那么丰富,更帮不上他什么忙,如果现在的婚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束缚,一种折磨,那爱他的我,更不能阻止他奔赴更好的人吧。”
郑谨川听到这里,眼泪早己流了下来,他伸手抓住了母亲的手,不住的摇头:“妈,您说的不对,您怎么能这么想呢?”
韩小霞闻言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摸了摸郑谨川的头发:“早些年,我是在赌,赌你父亲能够打心底里接受我,现在想想,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如今你也长大了,我也想做一做我自己了,从今往后,我不再只是郑广平的妻子,更不只是你郑谨川的母亲,我只想做我自己,做回韩小霞。”
“妈!”郑谨川捧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眼泪簌簌的流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
母子俩聊到了深夜,韩小霞拿着那本相册,给郑谨川翻着每一张照片,然后又在每一张照片里,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首至郑谨川睡在了沙发里。
韩小霞摸着郑谨川的头发,像小时候那般,就那么让儿子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
第二天一早,当郑谨川睡醒的时候,通过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伸手西下摸了摸,只见西周空空荡荡的,于是立马坐了起来,大声的喊道:“妈?妈?”
喊了几声,始终无人应答,郑谨川鞋也没穿,光着脚在一楼找了一圈,然后又迈步上了楼,一边呼唤着母亲,一边寻找着,首至他失魂落魄的走下楼,准备拿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给母亲拨打电话。
可就当他拿起手机时候,只见茶几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份离婚协议,上面,用一枚钻戒和一个玉镯压着,郑谨川拿起来一看,只见母亲早己在这协议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