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帝国强盛时,与罗马帝国对亚美尼亚这片土地展开了长期的争夺。
后来双方筋疲力尽时,签订了一份互相妥协的条约——郎戴亚和约。
其中规定,亚美尼亚的王位由安息国的王子担任,不过任命权和加冕权属于罗马皇帝。
等到安世高接任亚美尼亚王位的时候,安息国的国力己经严重衰退。
罗马皇帝图拉真以违反郎戴亚和约为由,发动大军挥师南下。
安世高干了什么呢?
他先是低三下西写了两封信,试图劝说图拉真回心转意,却遭到了对方的严词拒绝。
后来安世高又亲自前往亚美尼亚,与罗马帝国接洽。
他把自己的王冠扔在图拉真脚边,试图让对方为自己加冕。
可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罗马贵族的嘲讽和戏弄。
受大势所迫,安世高失意落魄地返回安息。
王位没拿到,名声也臭了,备受国人轻贱。
这下可怎么办?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安世高摇身一变,成了竭诚向佛的高僧,在中原混得如鱼得水。
陈庆思绪纷飞,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今日若是我不在,岂不是让你蒙混过关了?
“秦国的贵人。”
“安息凭着手中的马刀打退了塞琉古人,同样也能轻松砍下月氏人的头颅。”
“您是否太小看我们了?”
“安息是与秦国一样强大的国度!”
秦忠君战战兢兢翻译出了安息使节的话,屏住呼吸不敢抬头。
蒙毅不禁投去赞赏的眼神。
不愧是域外强国,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宴客厅内的朝臣先后向陈庆投来玩味的眼神,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扶苏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静静等候陈庆的反击。
“空口白话,无凭无据。”
“明年夏秋之季,月氏起倾国之兵,与安息一较高下。”
“孰强孰弱,自见分晓。”
“这可不是戏言。”
“请贵使回去禀告安息国主,尽早做好准备,免得一时不慎败下阵来贻笑大方。”
陈庆用敲打着桌案,异常认真地说道。
“传译!”
秦忠君颤抖了一下,小声地侧头嘀嘀咕咕。
安息使节的脸色变了又变,惊疑不定地重新打量着陈庆。
扶苏慢慢品出了端倪。
安息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起码月氏对他们的威胁是实打实的,不容任何小觑。
蒙毅也察觉了苗头不对。
安息使节分明有一瞬间的慌乱之色,这根本不应该啊!
小小月氏而己,莫说倾国之兵,再加上匈奴的几个大部落群起而攻,大秦也不怵分毫。
安息怎么会慌呢?
“秦忠君,你们返程途经大夏国时,月氏己经取而代之了对吧?”
宴会厅内众人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陈庆清亮的嗓音,让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诺。”
“小人自报家门,月氏得知是秦国商队路过,款待甚为殷勤。”
秦忠君畏畏缩缩地回答。
“那这位安息使节见识过月氏军容,又是如何作态?”
陈庆提醒道:“你莫要忘记了是谁资助你出门行商的,安息的底细我比你更清楚。”
秦忠君如遭雷击,瞪圆了眼睛用力吞咽下一口唾沫。
“安息使节……”
“月氏兵甲精良,军容鼎盛。”
“那几日他惴惴不安,入夜后辗转难眠,时常命我去打听月氏军械的来历。”
话音未落,宴客厅内一片哗然。
人人都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安息使节。
对方佯装镇定,额头上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坐针毡般轻微扭动身体。
“原来如此。”
扶苏叹了口气。
安息顶多与月氏相差仿佛,并不是什么大国,也不是什么强国。
早知道哪用得着摆出如此隆重的阵仗,平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忠君,你出门一趟胆子大了不少嘛。”
“欺君罔上,蒙蔽世人,你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陈庆话音未落,对方噗通跪在地上哀声求饶:“侯爷饶命!”
“小人并不是有心欺瞒。”